纪实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八零:她转身高嫁冷面大佬后续
重生八零:她转身高嫁冷面大佬后续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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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到碗里来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予安顾宁宁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重生八零:她转身高嫁冷面大佬后续》,由网络作家“都到碗里来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孟予安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,便再度走出门去。想要在三天之内找到落脚地,简直难如登天。这可是沪市!大批知青齐齐返城的沪市。她前脚走出家门,后脚顾家就炸开了锅。顾宁宁听顾知礼说完前因后果,着急忙慌的掀开被褥,就要下床。顾母连忙站起身来,紧紧托着顾宁宁,“宁宁,你要去干什么!你有什么事要做,尽管跟你的哥哥们开口就是了,有什么需要你亲自去干的!”顾宁宁摇摇头,满脸急色,“妈,都怪我,要不是我这双腿不争气的残了,予安就不用给我道歉。”“她也不会刚回沪市就离家出走了,都怪我,才会把这个家闹成这个样子。”“予安一定是跟我赌气,才会说出要脱离顾家这种话。”“她一个刚回沪市的黑户,怎么可能在三天内找到落脚地!万一、万一出个什么事,可怎么是好?”顾母听完...

章节试读

孟予安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,便再度走出门去。
想要在三天之内找到落脚地,简直难如登天。
这可是沪市!
大批知青齐齐返城的沪市。
她前脚走出家门,后脚顾家就炸开了锅。
顾宁宁听顾知礼说完前因后果,着急忙慌的掀开被褥,就要下床。
顾母连忙站起身来,紧紧托着顾宁宁,“宁宁,你要去干什么!你有什么事要做,尽管跟你的哥哥们开口就是了,有什么需要你亲自去干的!”
顾宁宁摇摇头,满脸急色,“妈,都怪我,要不是我这双腿不争气的残了,予安就不用给我道歉。”
“她也不会刚回沪市就离家出走了,都怪我,才会把这个家闹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予安一定是跟我赌气,才会说出要脱离顾家这种话。”
“她一个刚回沪市的黑户,怎么可能在三天内找到落脚地!万一、万一出个什么事,可怎么是好?”
顾母听完,简直怒从心中起,拽着顾宁宁的手更加用力,“她走就让她走好了!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不过就是让她给宁宁道个歉,她孟予安就能发这么大脾气!
宁宁的腿都伤成这样了,还这么为家里着想!
孟予安当自己还是顾家那个唯一的大小姐呢?
顾宁宁一个正儿八经的真千金,倒头来,还要去看一个冒牌货、假千金的脸色?
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!
顾母越想越生气,一边给顾宁宁掖好被角,一边沉着脸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,“我知道你们仨跟予安一起长大,关系好,但你们更应该清楚,谁才是你们的真妹妹!”
顾文霄身为大哥,从未违背过母亲,沉默两秒后,带头应道,“宁宁才是我们的亲妹妹,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!”
顾知礼不知想到了什么,神色不明的点了点头。
要他说,孟予安不回来最好。
自打前两年以来,顾家的房子一征再征,原先亮亮堂堂的两层小洋楼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不到三十平的房间。
就这顾家还算好的,沪市十八.九平的房子里,塞下三代十来口人的更是大有人在。
顾家六口人勉强才塞在这三十平里,要是孟予安再住进来… …
顾知礼不敢深想。
顾生,身为顾家年龄最小、身子最差的一个男丁,躲在大哥二哥的背后,没出声。
因为体弱,他不常出门,跟孟予安在一块相处的日子几乎占据了他的大半记忆。
他不信,孟予安能舍下他、舍下整个顾家不要。
不过孟予安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。
宁宁一个受害人都说了,只要她道个歉,就能再回到这个家里来。
可偏偏她不道歉不说,还扬言要和家里断绝关系,这也太过分了!
顾家人怎么想的,孟予安不知道。
或者说,就算她知道了,她也不会在意。
重来一世,她只想守住自己的一方安隅。
再也不想跟顾家人有任何瓜葛。
她记得上一世返城没多久,沪市政府就针对大批返乡进城的黑户知青出了不少文件。
孟予安急匆匆的赶到房管所。
房管所门前已经挤满了人,到处都是来登记户口、拉着办事处人员询问房产政策的人。
孟予安看着攒动的人群,捏紧了自己的内口袋,这才挤.进人群里,找到一个手臂上带着红色袖带的工作人员,“同志你好,我想问一下上面下来的文件一般都贴在什么位置啊?”
工作人员抬手理了理被拉扯的几乎要变形的领口,没好气的道,“没长眼睛呐,不就在门口那块板子上吗?”
孟予安眉头皱了皱,没再说什么,默默的回到门口找板子。
这个节骨眼能跟房产、户口沾上关系的工作人员,有点儿脾气也是正常的。
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破知青,惹不起总还是躲得起的。
孟予安好不容易找到板子,盯着上面书本大的红头文件还没来得及仔细看,旁边的惊呼声就已经传入了她的耳朵。
“天啊!去北疆支援的知青也太好命了吧,上面居然肯给安排房子!!”
孟予安心头一喜,连忙朝板子上的文件看去。
“你看清楚好不好,那是去北疆支援的知青夫妇才给安排。”
“而且房子还是安排到盐城海丰农场,那有什么用?”
“这有不少知青就是从海丰农场回来的,这不就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吗?”
本来对这个坑有点心动的孟予安,“… …”
海丰农场虽然也是知青插队点儿,但不管怎么说,总归还是比北疆的环境好了太多。
北疆那大片大片的沙漠,一年望不到头的风沙,冬天不做保暖措施甚至能把脸冻到毁容的极寒… …
孟予安连北疆都忍过来了,又有什么好畏惧盐城的。
就是这红头文件上写着的“知青夫妇”,倒是难倒了孟予安。
原本以为三年内找到落脚地是难题,这下可好,落脚地倒是有着落了,她还得想办法在这三天内把自己嫁出去… …
孟予安将数个文件一一看完,沉默的退出了人群。
她闷头想着“知青夫妇”的事儿,脚下突然一个趔趄,她下意识的拽紧了身旁的物体。
等到她站稳身子,一个温润的男声从她头顶传来,“可以松开手了吗?”
孟予安连忙站稳身子,“对不住对不住,实在抱歉,同志。”
她看着男人衣服上明显的抓痕,脸庞倏地烧了起来。

黑影吃痛,尖叫了一声,摸着肩上温热的感觉,像是血,
“顾予安!!老子拿个东西而已,你有必要上刀吗?”
“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白眼狼,顾家养你都给你养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声音很大,几乎吵醒了三十平房间大小的所有人。
顾建国点上煤油灯,拿在手里,和顾母冲进来。
顾母看见顾知礼手上越捂越多的血,脑袋瓜子嗡了一下,抬手就给了孟予安一巴掌,“你疯了?那可是你哥!!”
“你哥带你十六年,你现在长大了,长本事了,就开始动刀子了?”
孟予安右手拿着染了血的刀,左手捂着脸,语气平平,“他偷我钱。”
顾知礼眼神躲闪了几分,等看到肩上滴滴沥沥往下滴的血,跟疯狗似的扑上来歇斯底里的吼,“你当妹妹的,孝敬孝敬你哥咋了?”
“你不主动把钱交给咱妈,我还不能拿了?”
“你在顾家住了十六年,顾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,你怎么不说呢?”
“不就拿你点儿钱,你至于动刀子?”
顾知礼很生气。
孟予安回来了,老老实实当他的钱袋子不好吗?
偏偏要闹出这么一出来,连刀子都动了!
他钱才刚刚拿到手,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呢。
顾宁宁也被吵醒了,听见动静,连忙喊上顾文霄扶她过来,看见地上的血,连忙凑上前,“二哥,你这是怎么了!”
“天呐,怎么弄的,这伤口也太深了吧?”
“快,咱去医院包扎一下。”
顾宁宁扶着顾知礼,瞬间眼里就蓄满了泪水,“予安,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哥呢?二哥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,你就不能包容包容吗?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,非要动刀子?”
顾知礼摇摇头,“宁宁别害怕,二哥没事儿,不用跟白眼狼废话。”
顾宁宁咬了咬唇,满眼失望的看向孟予安,“知道你要回来,二哥老早就开始给你收拾屋子了,二哥对你还不够好吗?”
孟予安看着顾宁宁,蓦地笑了。
顾知礼给她收拾屋子?
简直就是笑话。
是提前来踩点儿,确认私房钱的位置的吧。
准确来说,是放在床下的一个罐子。
当时顾知礼跟孟予安约说的挺好,两个人一起往里存钱,一起花的。
可是每当顾知礼要往里面放钱的时候,他就会找各种理由,说自己的钱不小心用光了。
久而久之,认认真真把往这罐子里存钱当回事儿的,只有孟予安自己。
结果等到上一世,孟予安被逼着嫁给那个大他十岁的男人,遭了家暴,她想从里面拿点钱偷跑的时候,却发现,里面早已经是空的。
空的,一分不剩。
等她转身质问顾知礼钱都去哪的时候,顾知礼特别理直气壮,“宁宁要生日了,我前段儿拿钱给宁宁买了条布拉吉,可漂亮了,百货商场出的新款呢!”
“到时候就说是咱们俩一起送的,你放心,哥肯定不让你白花钱!”
她的钱。
她的救命钱。
变成了顾宁宁的漂亮裙子。
等她跟顾知礼哭诉,她挨了打,很疼,以为顾知礼会上门替她出口气的时候......
顾知礼却漫不经心的说,“不就挨了顿打吗?多大点儿事儿啊,男人都这样。”
“你别老往娘家跑,好好哄着妹夫,宁宁的工作妹夫可是出了大力的,是咱家的功臣!”
多可笑啊。
她挨打,顾宁宁有了工作,她还得哄着打他的人。
就算她真的欠顾宁宁十六年,也不是这么个还法儿。
如今既然重来一世,她的钱,任何人想拿,都要付出代价。
孟予安垂着眸子,语气里裹挟着失望的凉气,“顾知礼拿了我一百三十三块九毛钱。”
“就在他下.身的裤子口袋里。”
“九张十块的,六张五块的,十张一块的,三十九张一毛的。”
要搁往常,这十块的,不到过年的时候,顾知礼是绝对不敢动的。
他也就敢拿点儿小钱。
可孟予安都说了她马上要从顾家搬出去了,顾知礼怕她来真的,干脆把罐子里的钱全拿了。
孟予安的话刚说出口的时候,顾母还不相信。
她多说一句话,顾知礼的脸就变白一分。
顾建国快速从顾知礼的兜里拿出钱来,鼓鼓囊囊的一沓。
煤油灯照到的范围小,要不是特意提出来,还真注意不到。
顾建国把煤油灯递给顾文霄。
他亲自拿着钱,数完了九张十块的,看见熟悉的两个缺角,一巴掌就扇到了顾知礼的脸上,“混账东西,老子是缺你吃缺你喝了,偷钱都偷到你妹妹身上了!”
要是旁的钱,顾建国还不会发这么大脾气。
孟予安有三年时间没在家了。
她在顾家十六年里,零零碎碎的压岁钱、过生日给的钱,全部加起来,也就一百五十块钱左右。
这一百三十三块钱,几乎是孟予安身上全部的钱了。
家里孩子多,凡是家里的开销,顾母都有一个记账本。
每到临过年的时候,顾父顾母就会拿出来合账。
顾知礼是个什么德行,顾父顾母一清二楚。
他就是个狗窝里放不住剩馍,身上的钱留不到第二天的玩意儿。
身上能有这么多钱,指定是偷的。
至于偷的是谁的,十块上面的缺角,已经告诉顾建国答案了。
“小时偷针,大时偷金!”
“顾知礼!!你都多大的人了,你是想气死你爹我吗?”
饶是一向爱和稀泥当和事佬的顾宁宁,此时也缩起了脖子,不敢吱声。
顾知礼怎么能这么蠢!
偷钱就算了,还被抓到了证据!
顾母看着顾知礼身上的血,护在他身前,“不就拿她点儿钱吗,至于吗?”
“这钱本来就是咱家的,她一个外人,拿了怎么了!”
顾建国脸色青了又红,“你一个妇道人家,在这儿掺和什么,这是一码事吗?”
“我掺和?顾建国,你摸着你良心,人家外人都把你儿子捅的见血了,你让我不掺和?”
“她孟予安偷了我女儿十六年的福气日子,我儿子拿他点儿钱怎么了!她孟予安欠咱家的!!”
气氛一下子就凝滞起来。
上一世也是这样,无论是谁先对不起孟予安的,到最后都都会扯到孟予安身上。
总之,孟予安在顾家待了十六年,就应该一辈子感恩戴德、当牛做马的回报顾家。
任由顾家趴在她身上扒皮吸血,也还不上顾家的养恩。
反正千错万错,永远都是孟予安的错。
顾建国把钱塞回孟予安的手里,语气强硬,“给你的钱就是让你花的,不要一天天的不花全放在身上,没事儿找事儿惹你哥惦记。”
“顾知礼,还不滚过来道歉。”

“啊,不好意思,我不知道!”乔慧心一副懊恼的模样。
孟予安笑笑,没再说什么。
几人很快就到了队长家。
挨个登记完后,队长指了指一旁车上的行李,“别忘了把你们的行李拿走。”
“对了,明天早上记得来我这里领农事工具。”
“现在天气冷,虽然说能种的作物不多,但这地还得先修整出来。”
几人没多说什么,只默默的应了句“知道了”就转身拿行李去了。
本来就是因为农场的知青走的太多,剩下的活没人干,才和上面商量给房给户口分过来的。
房分完了,紧接着就是分活儿,倒也在几人的意料之中。
王凌走到车上,把他和乔慧心的东西递了下来。
又看看孟予安,自觉的道,“哪块儿是你家的,我帮你拿下来。”
孟予安往车上看了看,指着最角落里的那两包道,“那两个系在一起的包袱,还有旁边那个小皮箱,都是我家的,麻烦王哥了。”
乔慧心看着王凌把她说的三件东西拿到手,大喇喇的搭上孟予安的肩膀,“嗨,跟我们还客气什么!以后都是邻居嘛。”
“不过,你跟你家那位就带这么点儿东西过来?”
“我咋看着连被褥都不够呢!”
“这边这么冷,你这能行吗?”
孟予安拎起包袱,拿起皮箱,唇角勾了勾,“船到桥头自然直嘛。”
“当时不是想着从北疆回来都不再回去了?好多东西也就没带过来。”
“沪市这边家里,你也知道,自然也就带不出来什么东西。”
虽然孟予安没将情况说的太细,但乔慧心自觉的帮她补上了逻辑。
孟予安跟沈书黎两个人,长得一个比一个俊俏的,家里居然也不愿意!
看来,这光靠脸,也不行啊。
沈书黎待在院里,隔了老远都听见了乔慧心的声音,心知几人快到了,匆忙拿了块儿木板刨了土,掩盖好地上的血迹。
还好这院子里旁的没有,就是土多。
地里的雪还没化,院里的雪已经化了个七七八八。
弄好后,沈书黎站起身来,走到门口,去迎孟予安。
瞧着她身上揽的大包小包,蹙起了眉头,“你怎么不等我过去再拿?”
“哎呀,又没多重,就这几步路,我这不顺手就拿回来了。”
“再说了,我不是怕你累着吗?”
“喏,你的皮箱子,我跟你说,你这箱子看上去可值钱了,你可得小心着放,咱们家现在还没买锁呢。”
孟予安说到这儿,看了一眼院子,长叹一口气。
算了,别说锁了,这院里几乎是啥也没有。
“你在坐会儿,我去把屋里收拾出来。”
话音刚落,孟予安就拿着扫把进了屋里。
天色昏暗的很,这还真不好收拾。
孟予安朝里面走了两步,一个没留神,磕到了桌角上,“哎呦。”
“怎么了?”沈书黎匆忙进了屋子,看着黑漆漆的房间,皱起眉头,“孟予安,你在哪边?还好吗?”
“没事儿,就是太黑了,我磕了一下。”
“你别过来了,省的你也磕着。”
太黑了?
沈书黎突然想起了什么,转回门口,打开小箱子,从里面拿出来个手电筒,走进屋里,边走边开。
“这样还黑吗?”
手电筒的光照向屋内,原本黑漆漆的屋子瞬间亮堂起来。
孟予安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起来。
不愧是少爷!
连这种需要工业票,排队都买不到的手电筒都有!
半天不见孟予安回应,沈书黎连忙走进屋里,紧张的拉着孟予安,左看右看,“刚磕到哪儿了?”
孟予安本来想嬉笑过去说没什么,骤然和男人眼里的关切对上,莫名的心头一颤,“小腿。”
沈书黎一听,就要掀起她的裤子。
孟予安哪见过这种架势。
她俩才刚刚脱离陌生人几天,就这么亲密不好吧。
她结结巴巴的道,“别,别,真没事儿。”
“男女授受不亲,咱俩保持点儿距离。”
沈书黎瞬间黑了脸,“你见过夫妻保持距离的?”
“正经夫妻是没见过。”
可她俩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,从情侣步入婚姻的那种有感情的夫妻。
谁知沈书黎不依不饶,步步紧逼,“咋,咱们去的是假民政局?”
“办的是假证?”
“… …”孟予安莫名有些心虚,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鼻子,“那倒也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算了,你不想给我看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谁让这婚,是我逼着你以身相许的。”
“唉,不明不白的婚姻,果然只是一人忧愁的单相思。”
孟予安沉默片刻,走到沈书黎跟前。
就在沈书黎以为她要乖乖伸出腿来的时候。
孟予安却蓦地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,片刻后又挪到自己额头上,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好几次,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嘟囔,“这也没发烧啊!”
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沈书黎一脸黑线的神态,就匆忙把他推了出去,“行了,你快去坐着吧,我还得打扫卫生呢。”
“不打扫出来,咱俩睡哪儿啊!”
“对了,你要是饿的话,就先去大队上吃饭,这几天农场管饭的。”
沈书黎察觉到了她的嫌弃之意,撇了撇嘴角,“那我去大队上打饭,给你带回来?”
“好。”
沈书黎揣起碗,走到门外问清楚大队的食堂位置后,朝那边走去。
大队今天吃的是南瓜粥和玉米窝窝。
打眼一瞧,这饭食看着还算不错。
可等沈书黎看见那菜的时候,瞬间就没了胃口。
本来就炒过头的白菜,看上去格外的蔫巴就算了,上面居然还夹杂着不少黄褐色的东西,一看就是糊锅了。
他黑着脸,打了半勺菜,揣上两个窝窝,端起两碗粥,朝来时的路走。
孟予安前脚把两个屋子里的床收拾出来,后脚就看见了沉着脸的沈书黎,“怎么了?”
等她看清楚沈书黎手里的饭的模样,也就明白了过来。
少爷没吃过这么差的饭。
“哎呀,大锅饭就这样,凑合吃两口,垫吧垫吧得了。”
“等过两天腾出来手,我想想办法。”
“嗯。”沈书黎闷闷的道。
“就是觉得委屈你了,也没给你像样的婚礼,干巴巴的领了个证,第一天跟着我就吃这个。”
孟予安听了这话,心里突然酸酸的。
原来不是少爷不习惯,是少爷觉得委屈她了。
可是,这样的日子,她早都过习惯了的。
“我可不委屈。”

顾建国看了看顾宁宁,摇了摇头。
又看了看孟予安,长叹一口气。
他身为一个父亲,断然是想让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的。
可是这孟予安,自打知道了自己并非顾家的亲生女儿后,一天比一天不像话!
脾气一天比一天大!
他养了她十六年,他还能害她不成?
不过就是让她低头跟宁宁道个歉,跟要她命似的,简直把顾家搞得一团乱!
本以为,她从北疆回来,会收敛些。
没想到,如今倒是变得更过分了。
既然如此,那就别怪他这个当父亲的狠心。
反正,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“予安,你跟我过来。”顾建国道。
孟予安身子紧绷,满脸防备,嘴上却没好气的冲着顾父,一副骄纵姿态,“有什么是我哥和宁宁不能知道的,非要单独和我说?”
顾建国都被怼愣了,
“你!你个不知羞的!事关你的婚事,你也要我直接敞开当着大家的面说?”
孟予安撇了撇嘴。
她才不信这老匹夫心里憋着好呢。
上一世好歹是她从北疆回来了一周,才开始提的婚事。
这一世居然还提前了?
莫非是旁的人,不是那比她大十岁的供销社经理?
不管怎样,孟予安始终坚信,若真的是好婚事,那肯定落不到她身上。
于是孟予安随手扯了把凳子,翘起二郎腿,漫不经心的坐下,但其实已经占据顾家最好出逃的方位,“你就这么说吧,我听着。”
看见她这幅模样,顾建国恨不得揍她一顿。
但是想想自己的亲生女儿,顾宁宁想要的好工作,顾建国忍了。
顾建国甚至还强憋出个笑来,在他怒气冲冲的五官上,显得分外违和,“予安啊,你也老大不小了。”
“正好呢,你三姑母前两天来家里说媒,我看呐,跟你挺合适的。”
“你这两天收拾收拾,尽快嫁过去吧。”
听听!
说的是人话吗!?
只需要他觉得合适,都不需要自己亲自见一面,就着急让自己嫁了。
孟予安觉得顾家可笑的同时,也觉得上一世的自己真的是蠢脑子。
这种话她都还觉得顾家是为了她好,屁颠屁颠的就嫁了呢。
孟予安的两条腿上下交错,一晃一晃的,愣是不出声。
顾建国看她不说话,以为她是羞的不好意思接话,当即就冲一旁的顾母道,“你这两天带孩子出去逛逛,买身好衣服,到时候结婚穿。”
这年头结婚的,八成都是买身军装。
有那时兴的,家里钱票充足的,才会买西装和婚纱穿。
但顾家这时候哪有钱啊。
顾建国跟顾老大挣那点儿,也就刚刚够供全家吃喝。
“买什么!?家里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。”顾母没好气的拿起一条裙子,扔到孟予安身上,“年初刚给宁宁裁的,宁宁就穿了一次,喏,你结婚就穿这个得了。”
“看不上就自己去买,你手里不是有钱?”
“要我说,还是赶紧花了的好,省的又遭这个那个的惦记… …”
孟予安三分讥笑两分薄凉,眼睛都不带瞥顾母一眼的,“我可没说我要嫁。”
“既然是给顾宁宁裁的裙子,那正好,让她嫁过去不完了?”
顾母瞬间瞪大了双眼,“那怎么行!宁宁还小着呢,怎么能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老男人!”
孟予安站起身来,靠近顾母,眼睛紧紧的盯着她,慢悠悠的道,
“妈。”
“我跟顾宁宁可是同龄。”
言下之意,顾宁宁小,她就不小了?
顾宁宁嫁不得比她大十岁的男人,那她嫁就算是好婚事了?
顾宁宁站在一旁,扯了扯孟予安的袖子,楚楚可怜道,“予安,你就听妈的吧,妈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妈什么时候害过你?”
孟予安眼里满是厌恶,跟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,嫌弃的拍掉顾宁宁的手,“你觉得好,你嫁不就完了,关我什么事。”
顾宁宁吸吸鼻子,眼眶通红,一向白皙的手背被孟予安一拍,顿时变得红肿红肿的。
顾知礼连忙心疼的拿起她的手,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,“乖,哥哥吹吹,马上就不疼了。”
转头却冲孟予安吼道,“你不知道宁宁体弱吗,下手没轻没重的?”
孟予安实在懒得再搭理这恶心人的顾家人,拎起外套朝门外走去。
她今天说什么都要把自己嫁出去。
这顾家,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。
她前脚刚走,后脚顾宁宁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。
顾宁宁泪雨婆娑的看着顾知礼,“二哥,予安这意思,是不是让我替她嫁过去啊?”
“可这方经理点名要的是予安啊… …”
这话说的,听着倒像是她愿意替予安嫁人,是方经理不愿意。
顾知礼看着顾宁宁那哭的凄惨的模样,怕是这会儿她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敢给她摘去。
“你才是我的亲妹妹,爸妈怎么会忍心让你嫁给那个老男人!”顾知礼着急忙慌的安慰道。
顾宁宁紧咬着唇,“可是,可是方经理那边送来的聘礼已经… …”
顾知礼眼底满是阴狠,“没事,我来想办法,她是愿意嫁也得嫁,不愿意嫁,也得嫁!”
顾宁宁先是一喜,随后又想到自己的人设,咬着唇,脸上满是担心之色,“二哥,你… …”
“放心,二哥有分寸。”
顾知礼说完,转身就出了顾家,朝街尾那处混混聚集地走去。

这事儿不知怎么的,传到了街坊邻里的耳朵里。
街头巷尾里关于郁莹的难听话和流言蜚语更是说个没完。
事情愈演愈烈,更有甚者,专门跑到郁家,丢臭鸡蛋和白菜帮子以此来表达自己对郁莹的唾弃。
而郁母在长此以往的环境下,病情越来越重,最终无奈去世。
郁家自己人自然是明白郁莹并非当真为了钱,才去那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但久而久之,各路流言蜚语的传播逼得郁莹,好端端的一个年轻姑娘,竟然在郁母去世没多久,就因为压力过大成了一个疯子。
等到孟予安上一世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郁莹的消息的时候,得来的却是,“郁家那个小疯子啊,走了,都走了好多年了!”
连最后一面都没机会见到。
如今重来一世,再和好友重逢,孟予安忍不住热泪盈眶。
郁莹虽然不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,却回以最紧的拥抱来安慰她,自己还在。
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。”
“你怎么拎着包袱在外面跑啊?被顾家赶出来了?”
顾家的亲生女儿回家的事儿,巷子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。
甚至还有那人感慨,亲生女儿回来了,顾家却还养着孟予安,真是对孟予安莫大的恩情!
孟予安吸了吸鼻子,抹掉脸上的泪花,这才扯着郁莹的手,“我今天晚上能和你睡一晚吗?”
明天,她就走了。
下次见面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
郁莹眨眨眼睛,没有多问旁的,“你不嫌弃我们家小就行。”
郁莹家显然是要比顾家的环境更为逼仄些的。
顾家好歹自己还能挑一个阳光最好、占地最大的房间。
毕竟原本就是顾家的二层洋楼。
但郁莹家就不一样了。
狭小的胡同,夹杂着各式各样拼装的筒子楼。
而走廊的那条窄窄的空间,已经被垒上了红砖瓦片,甚至还搭了张床,墙边则塞着折叠的自行车。
就连进入郁家的大门旁边,还堆放了不少煤块儿。
这个时候距离通暖气还早,家家户户都靠烧煤取暖。
有那不注意通风的,再也见不到第二天太阳的,也不是没有。
孟予安跟着郁莹进了房间,郁莹拿着她的两个包袱,轻车熟路的找好位置塞进去。
却没成想,包袱被扯了一路,再加上强塞,中间的系带已然飘散开来,里面的东西也扑扑楞楞洒落一地。
郁莹脸上露出羞赧的表情,连忙弯下腰,“不好意思啊安安,我帮你捡!”
孟予安哭笑不得的看着地上散落的杂物,摇了摇头,“没事儿。”
二人捡着塞着,没多大会儿,地上的东西就已经塞了个七七八八。
郁莹把自己脚边的东西挨个捡完,正打算招呼孟予安去吃饭,却发现她盯着地上的一个襁褓愣在原地。
“咋了?”郁莹走到孟予安身旁,不解的开口。
“那是顾宁宁出生时候的襁褓,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衣服包袱里。”
她分明只拿了自己箱笼里的东西啊?
孟予安捡起襁褓,仔细翻看几遍,仍是不太确定似的,递给一旁的郁莹,“你看这襁褓,是不是有点儿太新了?”
一点儿也不像十六年前的东西。
郁莹跟着看了好几遍,挠挠脑袋,“咱出生的时候不是闹饥荒吗?咋会有棉花这么厚实的襁褓?”
而且那棉花还雪白雪白的。
要知道就是现在,不少人家用的棉花被还是黄黄的那种呢!
屋里传来郁母的声音,“郁莹,小安,吃饭了!”
郁莹匆忙应了一声。
孟予安只好放下心头的疑惑,将襁褓三下五除二塞进包袱里。
要是重生在三年前,顾宁宁刚回家那个时候多好,她还能顺着这个襁褓查查自己亲生父母的情况。
可是现在这个时机… …
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蹊跷,怕是踪迹也早已消的一干二净了。
孟予安长叹一口气,被郁莹扯去餐桌上吃饭。
郁母身材娇小,说话温声细语的,她夹起几片莲藕,递到孟予安的碗里,“我记得,你跟郁莹都最喜欢吃这藕了,来,多吃点儿。”
“家里地方比较小,委屈你今天晚上跟郁莹挤挤了。”
孟予安连忙递上碗,接过藕片,一边填到嘴里,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着郁母。
郁母唇色发白,眉眼神色淡淡,时不时的咳嗽几声,吃几筷子饭菜就得停下来歇息一会儿。
吃个饭就跟跑一百米接力赛似的。
看她这样,怕是从这时候起,身体就已经初现端倪了吧。
孟予安心里想着事儿,夹菜的动作就停了下来。
等她想好,准备夹菜的时候,却发现碗里已经被填的满满当当的。
一旁的郁莹冲她眨眨眼睛。
不知为什么,孟予安的眼睛突然就觉得有些酸。
这么好的郁莹,还有到现在还记得她最爱吃的菜是什么的郁母,她得想办法为她们做点什么。
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,吃了饭,为了节省电费,基本上各家各户就往床上躺着去了。
郁家也不例外。
郁莹从孟予安手里抢过碗筷,“好了好了,好不容易来一次,哪用得着你洗碗,快去歇着吧!”
孟予安哭笑不得的被推出厨房,想了想,她从背包里拿出来两百块钱,找了一张纸,包了一层又一层的。
等到和郁莹一块儿躺到床上的时候,孟予安拿出包好的钱,递给她。
郁莹不理解,“好端端的,给我钱做什么?”
“我结婚了。”孟予安说出这句话,就好像往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投了一颗石子似的,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什么!”
“啥时候的事儿?”
“这么突然?”
“那男的长得怎么样?为人怎么样?你跟他怎么认识的?他对你好吗?什么时候办婚礼?”
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孟予安。
孟予安看着激动的不行的郁莹,抬起手摸摸她的脑袋,“顾家想让我嫁给方寅,我不想嫁,正好有个朋友想结婚,我俩就结了。”
“不过只是形式婚姻,没有感情,为了去海丰农场落户分房才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