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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爱纪临琛的那一年,沈于心甚至想过用怀孕来留住他。
但是在楼梯上摔了一跤,看着身下汩汩流出的鲜血,她知道自己的依靠没了。
两个孩子,一男一女,等纪临琛收到消息顶着满身的酒气和吻痕赶到病房时,看见她瘪下的肚子轻蔑一笑:
“女人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出惊天动地的蠢事。”
沈于心脸色苍白抿紧唇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,七年恋爱,甚至不惜婚前为他怀上孩子,到头来只落得个借子逼宫的罪名。
一连好几天,纪临琛都没有再来病房看望过她。
出院的那一天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,在看见几个月前就准备好的婴儿服后眼角泛红,将衣服送给了照顾她的护士。
护士有些疑惑:
“小姐,你以后不打算要孩子了吗?”
沈于心摇摇头,声音沙哑:
“是孩子他爸不想要了。”
割腕、跳楼、怀孕,所有她能想象到的方法都用上了,但是纪临琛却始终不愿意娶她。
他说自己还年轻,还没有玩够。
兜里只剩下两千块钱,给自己交了一千五的住院费,沈于心拿着剩下的五百,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花钱打车回家。
她拖着疼痛疲倦的身子一步步走回家,刚到门口,就闻到了菜粥的香味。
透过窗户,沈于心看见男人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笨拙的摆弄着刀具,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。
她心里暖暖的,鼻头泛酸,其实纪临琛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爱自己,至少在她生病的时候,还会为她熬上一碗热粥。
但是下一秒,沈于心的笑容僵脸上,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飞奔扑到他怀里,嘟起嘴撒娇:
“还没好吗,我饿了。”
纪临琛立刻小心翼翼地给她盛了一碗粥,怕烫,还吹了几下才喂到她嘴边。
二十岁出头的年纪,白嫩的脸蛋,清纯的气质,从上到下都像极了二十岁的自己。
心脏剧烈的撕扯感让沈于心痛苦到弯下腰,肚子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,蔓延到五脏六腑。
她深呼吸一口气踏进客厅,迎面和坐在客厅的季逐月眼里的戏谑厌恶对视上。
“哥哥,这不是那个为你流产的女人嘛,我怎么不知道你换口味了?”
“这么随便下贱的女人,玩玩就得了,难道你真的打算娶回家?”
闻声而来的纪临琛冷哼一声,抱着季逐月冷冰冰地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的沈于心。
“这种随便的烂货我怎么可能看得上?我这辈子想娶的人只有你,宝贝。”
仿佛有一把刀插进她身体里,搅动她五脏六腑生疼,沈于心呆呆地站在原地,眼角泛红。
任凭二人讥讽,她默然地擦过纪临琛的肩头走回房间,一关上房门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忍不住放声痛哭。
回忆着过往的种种,心里再也没有当初的甜蜜,只剩下无尽的委屈和酸涩。
二人在巴黎大学相识,她对纪临琛一见钟情,虽然是公费留学身上没有什么资产,靠着日夜打工攒下来的钱,她终于买下了一块昂贵的手表作为纪临琛的生日礼物。
在一起的那晚,巴黎下起大雨,他们坐在摩天轮上俯瞰着城市,在升顶的那一刻,纪临琛吻上了她的唇。
纪临琛对她无微不至,小到生理期,大到她的生日,他都全部记得。
那时候圈子里的人都戏称他是她的专属恋爱脑。
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都变了。
两年前母亲确诊癌症,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着自己成家,有一个爱自己的人。
为此沈于心什么手段都用上了,却逼不了纪临琛娶她。
七年,她的爱依旧,纪临琛却已经变了,只留她一个人还未能走出巴黎的那个雨夜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,声音沙哑,眼睛肿起,沈于心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。
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:
“沈小姐,你母亲的病情加重,必须尽快进行手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