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小说 女频言情 春江水暖全文曹明德邓义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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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明德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春江水暖全文曹明德邓义明》,由网络作家“曹明德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你刚说要赶走他?”“咋的,你有意见?”短短一问一答,方子文就和这位白大褂针尖对麦芒,互呛起来。“他是患者,救死扶伤不该是医生的天职吗?”“医生该做什么,想救谁,还轮不到你多嘴!”白大褂终于正视方子文,却是鄙夷审视,仿佛在说:呵!草根!方子文笑了。却是嗤笑道:“要没记错,他预交的费用足够维持一个月的住院治疗,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赶他走?以前只听说没钱治病,西医院见死不救,想不到,你们现在狂妄到连交过费的病人也能随意驱赶。还有没有医德?法理在哪?规矩在哪?”这番铿锵激昂的质问听得郁芊芊义愤填膺,站出来为皇甫正发声,“方大哥说的对,病人来院治疗是信任你们,可你不由分说就要驱赶还没痊愈的病人,普天之下,说到哪都荒谬绝伦。你倒是给个说法,还能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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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刚说要赶走他?”

“咋的,你有意见?”

短短一问一答,方子文就和这位白大褂针尖对麦芒,互呛起来。

“他是患者,救死扶伤不该是医生的天职吗?”

“医生该做什么,想救谁,还轮不到你多嘴!”

白大褂终于正视方子文,却是鄙夷审视,仿佛在说:呵!草根!

方子文笑了。

却是嗤笑道:

“要没记错,他预交的费用足够维持一个月的住院治疗,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赶他走?以前只听说没钱治病,西医院见死不救,想不到,你们现在狂妄到连交过费的病人也能随意驱赶。还有没有医德?法理在哪?规矩在哪?”

这番铿锵激昂的质问听得郁芊芊义愤填膺,站出来为皇甫正发声,“方大哥说的对,病人来院治疗是信任你们,可你不由分说就要驱赶还没痊愈的病人,普天之下,说到哪都荒谬绝伦。你倒是给个说法,还能不能相信医院?”

“芊芊,住嘴!”

何莲慌忙阻拦道:“那是他们的事,和我们有半毛钱关系?得罪了医生,还想不想俊生康复了?你再说一句,就是害了俊生!”

“可是,他们…”

“你还说?”

何莲倒没露出凶相,而是跪在郁芊芊跟前,“求你别说了,你不能害了俊生啊!你的心可不能这么毒呀,俊生还救过你弟弟…”

这套大花脸一唱,果然怔住了郁芊芊。

而方子文和白大褂的争执也愈发激烈。

“我知道了,你认识他。”方子文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皇甫正。

果然,白大褂眉头一挑,慌张稍纵即逝,“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

“素闻西医对中医已打压到令人发指的程度,万万没想到,你为了排除异己,竟连最基本的医德操守都抛弃了!”

说着,方子文环视望向白大褂身后的医生和护士,厉声问道:

“你们挂在走廊上的希波克拉底誓词呢?南丁格尔誓言呢?难道仅仅是摆设而已?就没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?”

医护人员如遭当头棒喝、振聋发聩,却默默低下羞愧的头颅。

白大褂见状,也越来越嚣张。

“你无须煽动他们,哼!忘了告诉你,我是市人民医院的业务副院长,在这里,我说了算!法理?规矩?都由我来定!”

“呵!”

方子文不甘示弱,霸气回怼。

“好一句市人民医院!口口声声人民,可你做的,又哪点算是为人民?你说了算?好笑!是你背后的小鬼子说了算吧!”

“什么小鬼子?我听不懂!”

果然,副院长的神色已慌张可见。

方子文索性和他摊牌个干净彻底。

“小松制药有几种抑制癌细胞的特效药获批在我国使用,可别说你和他们没瓜葛。他们昨晚才唆使凶徒打伤我朋友,你今天就以巡房之名驱赶,哼!帮着小鬼子对付国人,跪久了就站不起来?奸、奴二字都刻在你脑门上了?”

“混账!住口!休得无礼!”

副院长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瞬间炸毛。

方子文字字句句都准确踩在他痛脚上。

一来,他收了小松制药的好处,巴结外国财阀。

二来,也一并打击中医世家甲乙堂仅存的血脉。

反正老子从来不讲道德,何乐而不为?

偏偏,却被方子文一层层揭露了老底。

教他如何不恼羞成怒?

副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,指着方子文骂道:“低贱草根,凭什么胆敢对本院长说三道四?治你,是你祖上香烧得好;不治你,是你作为社会底层的本分!依我看,像你们这种底层垃圾就该病死算了,死掉才是对社会的贡献!”

“滚!马上给我滚!”

这番话落在医护人员的耳里,也纷纷敢怒不敢言,对目中无人却只手遮天的业务副院长感到羞耻。

如果这段话传出去,还得了?必定引起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,医院也会被连累得遭口诛笔伐淹没。

恰时。

侯小春回来了。

刚才他去楼道接听业务电话,现在才返回病房。

想都不用多想,他自然无条件站在方子文这边。

“付院长,你叫谁滚呢?”

“侯总,你和他们认识?”

“不可以吗?”侯小春答得生冷,也摆明态度。

副院长心头一突,哪想到,这位鼎鼎大名的东江富商,居然和皇甫正是朋友?

他固然不敢朝侯小春咆哮,脸面却不能搁下,既然已得罪,只能二者选其一。

偏偏选了最黑的那条道。

却是嚣张跋扈有所收敛。

“侯总,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?刚才还指着我的鼻子,诬蔑我是汉奸,骂我是奴才,哼!”副院长冷哼一声。

“看在你面子上,我再给他们二十四小时,明天这时,我还来巡房,如果他们不滚蛋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
说完,副院长冷着脸拂袖而去,医护人员也跟着撤了个一干二净。

这间病房就两个病人,一个是假的,一个不让治,留着还能干嘛?

“刚才怎么回事?”

侯小春问向方子文。

心里却骂道,老贼也好意思说给他面子,当真是狗眼认不得泰山。

他隐约感觉,九川之行后的方子文已快进到需要他仰望的程度了。

“小鬼子的爪牙,不值一提!”

方子文的回答却是简短又淡然。

落在何莲耳里,以为方子文在强装,便阴阳怪气地鹦鹉学舌,还嘲弄道:“都要被赶走了,装个什么劲儿?”

却被陈俊生拉了拉袖子,着急地用眼神示意她:妈!侯总还没走呢,咱们得忍着些,还怕明天没有笑话看吗?

这对母女势利的丑恶嘴脸,方子文自然懒得理会。

事实上,侯小春也对他们没好感,完全不放眼里。

“老弟,怎么办?”

躺在病床上的皇甫正连忙插话道:“哎!办出院吧,走也走得体面。回到家,我自己一剂药方,比他们这里快多了。”

说完。

又转头望了眼郁芊芊,在心里补充一句:可惜的是,子文,我就没办法帮你继续守着芊芊,盯紧陈家那对混蛋母子了。

病房顿时安静下来。

因为。

拿主意的是方子文。

包括郁芊芊也眼波流转地盯着他,不知何时开始,方子文俨然成了一众亲友的主心骨。

“不能走!”

“啊?”

“要是皇甫大哥走了,他们会肆无忌惮,就给患者被无理驱赶开了先例,万万不可!”

顿了顿。

方子文的表情从未有这般厌恶和笃定,他掷地有声,“明天这个时候,我要那老汉奸连跪下磕头认错的机会都没有!”

病房里。

每个人对这句话的反应都不同。

皇甫正觉得激昂,侯小春选择相信。倒是郁芊芊泛起担忧,生怕意气用事反而自伤,她想劝说,却明白劝说伤人自尊。

至于陈家母子,就一直憋着笑。

幻想着明天方子文惨遭打脸,已准备好幸灾乐祸的奚落,迫不及待想要甩到方子文脸上了。

良久。

方子文离开病房时,郁芊芊追了出来,“对不起!方大哥,他们那样对你,我却没办法…”

这里的他们,指的是陈家母子。

没办法,是说自己暂时还不能和方子文光明正大在一起。

其实,郁芊芊对陈家的妥协,也是方子文大感头疼的事。

寻思着,明天干脆一并解决了!

“没事!芊芊,我理解你的心情,不过是蒙在鼓里,相信很快你就能看到真相了。”

“方大哥,别说气话。再等等吧,我的心意…”说到这里,郁芊芊羞臊地垂下了头。

忽然又想起什么。

连忙再抬起头来。

娇憨的神态,令方子文的怒火被冲淡不少,只想抱起心上人用力疼爱。

“刚才那个副院长的嘴脸,我偷偷用手机拍下了,一会儿就传给你。”

郁芊芊的意思是:只要有这段视频,院方投鼠忌器,就不会做得太过火,也免了方子文逞强再闹出事端。她担心的,还是方子文会吃亏。

“这段视频很有用。”方子文情不自禁地扶住郁芊芊的双肩,温柔道:“直接传给我就好了,还要专门跑出来一趟,看你累,我心疼。”

郁芊芊再次羞得低下头,暗暗啐道:真是什么情话都敢说呢,我走两步就觉着我累,那以后都不要散步好了!

想着想着,还是勇敢抬起头,深情款款地与方子文对视,居然也说出滚烫的情话:“我想再多看你一会儿。”



翌日。

又一个令上班族垂头丧气的周一循环而至。

八点。

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,方子文已提前到来。

抬眼望向高挂大楼左侧的党徽和右侧国徽。

心潮澎湃!

这里是东江市的权力巅峰所在。

而他,将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。

那些施加于他和亲友的,施加于普罗大众的,需要他去倾听,去寻觅的不平事,终将在他被党徽、国徽赋予的铁拳下轰然粉碎。

“趁姜云生困在省城,正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的好时机!先见见那些个刺头,若合得来,市人民医院就是咱练兵的第一战!”


晚上八点。

孟知舟接到方子文的电话汇报后,下细想了想,往一号院去了。

这是方子文去峰回镇执行任务的第八天。

掐头去尾,才短短一周便获得重要情报。

如此,为后继的行动争取了不少的时间。

“当真没看走眼啊!这小子不仅能干,还给我这么大的惊喜!”

沉吟了一句,孟知舟按响了一号院的门铃。

不一会儿。

便入座市高官侧面的沙发上,端起茶杯。

瞄了眼茶几上的烟灰缸,不同牌子的烟蒂令他貌似漫不经心地脱口道:“唐书记还有客人?要不,我明日再来打扰。”

唐啸雨眉梢一挑,哪会听不懂内涵:此行所谈是保密内容,不希望隔墙有耳。便摆摆手,“刚走了,这会儿就我俩。”

孟知舟放下茶杯,淡淡道:“那件事有进展了。”

“哦?多大?”

“很大!”

显然,唐啸雨对除掉姜云生是非常重视的,连称呼都变得亲近许多,“还得是师弟你出马啊!详细说说。”

师弟?

这声师弟,多少年没再听到了?

多少都让孟知舟心头微微波澜。

他却没回称对方师哥,依旧风轻云淡、淡定自若,“唐书记,细节不好说,这把交椅,大家都盯得紧呢。”

顿时。

唐啸雨心生不悦,毕竟是老狐狸,倒没流于表情。

“师弟,你这是…不信任我啊!”

“那倒没有,不想节外生枝罢了,谨慎总没错。”

“事先,我都答应你了,只要拉下姜云生,就让你坐上专职副书记的位置。难不成,我堂堂市高官,又是你同门师兄,拍胸口的保证竟一点都不值价?”

孟知舟淡淡笑道:“唐书记言重了,你想知道,那我就说说后继的计划吧。”

这招顾而言他着实高明,让唐啸雨不好再追问下去。

实则,唐啸雨很想知道,孟知舟究竟得到什么把柄?

好加以利用,说不定能抢在孟知舟前头,届时,再过河拆桥当然就滴溜溜的。

孟知舟深知唐啸雨老奸巨猾、不讲道义,又怎会让他得逞?不但转移了话锋,还要顺水推舟达成今晚来此的目的。

“自督查室并入综合室以后,市委办对官员督导调查的职能就被弱化了许多,不利于后继展开对姜云生的围剿行动。今晚来,就是想和唐书记谈谈,能否重建督查室,以便于专案专查。”

“嗯…”

唐啸雨稍稍沉思,便点点头,“这个提议好,到时让你市委办副主任高配下去兼任督导,效率能力倒不用担心。”

却听。

孟知舟微微摇头,“我的打算是,让方子文担任督查室主任,并直接向我负责,不受任何处级干部的影响掣肘。”

“他?”

“对!这次的重大突破,全是他的功劳,能人就要善用嘛!”

闻言。

唐啸雨犹疑起来,“他才被你暗中提拔了副科,这才几天,又要上个台阶,不太合规矩啊!”

“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嘛!不然哪有破格提拔一说。关键是,他能做什么?能为你带来什么?”

孟知舟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。

姜云生哪有那么容易能搞定的?

不然,宋君瑜也不会高调降临,铩羽而归。

唐啸雨更是斗了三年,却没讨着什么便宜。

眼下。

正是扶植和培养好徒弟的机会,提拔一事,孟知舟胜券在握,不怕求胜心切又必须用人的唐啸雨不答应。

果然。

唐啸雨问了句“你对他有信心?”无非是走个过场找台阶下,在孟知舟点头后,唐啸雨便顺势答应下来。

“行!那就都按你的办。”

“书记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
“好。师弟以后还是多往这边走走,毕竟,咱们几十年的感情了,至少,比别人更懂你的喜好和胃口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孟知舟明白,唐啸雨最后这句话是在提醒他,别倒向宁东来那边。

却无拉拢之意,因为,两人的隔阂和恩怨不是那么容易能化解的。

孟知舟前脚刚离开,唐啸雨的脸色就沉得出水。

今晚的交锋,师弟稳胜一筹,他自然不会舒服。

“出来吧!”

呼唤一声,从屏风后现身的,竟然是曹明德。方才的偷听,令这位市委组织部长五味杂陈。

没看走眼!给方子文一个机会,果然已展露峥嵘。

奈何,是他最先看上的,却成别人的爱将。怪只怪,常委会上他没能硬气保下这支潜力股。

恨得牙痒痒。

却恨错难返。

他此刻的心情不是补救,而是得不到该如何毁掉!

“书记,您不会真要把副书记的宝座交给他吧?”

“你说呢?”

“我说您会留给我!”曹明德双手给唐啸雨敬上香烟,又弯腰点上。倒非单纯的谄媚恭敬,也说明两人亲近的程度。

唐啸雨长长吞吐一口,靠入沙发椅背,半晌后,才沉吟道:“派人盯着,我要知道这个方子文上任后的一举一动!”

“我们要先发制人吗?”

“那倒不用!”唐啸雨鸠隼般的双眼微微虚目,射出两道阴狠,“朱元璋都当皇帝了,杀功臣也得挨个找好由头…”



翌日。

清早。

方子文收拾妥当,就要离开峰回镇,回市里述职了。

昨晚,孟知舟要他抓紧时间赶回去,所以走得很急。

不过。

这边的事倒一件件整理妥善。

和钱小豪一家聚餐宵夜,感谢一番,并把大胡子四人交给钟秀红来管教,希望将来能派上用场。

苏俊那边,他征求过意见。只查办供销站长的渎职,对大胡子四人的行踪暂时保密,先不追究。

为此,大胡子四人感恩戴德。

苏俊则打趣他,“这是学孟尝君豢养鸡鸣狗盗?要干大事啊!”

昨晚。

他回到了牟洪喜家。

此行道别,最难的,还是这老小爷孙俩。

牟婉仪只淡淡说了句“我知道了。”便上楼回寝,不再搭理他。

反倒是老支书拉着他,把酒聊了一整夜。

两件事。

大破玉米骗局,补偿当地农民,他作为幕后功臣做到了。

可是,为无辜枉死的村妇翠花还一个公道,他却没时间。

牟洪喜不怪他。

只说,“我可记得你的保证,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到那时,别让我失望啊!”

于是。

第二天清晨,方子文悄摸摸地走得很早。

在堂屋留下那两条当初没送出去的硬中华,还有张字条,「定不负老支书期望。」

怎料。

背上登山包还没出大门,身后就传来牟婉仪的幽怨。

“你都知道留言不负我爷爷,也不和我打声招呼?”

“牟老师,起得真早呀!咳咳,我…这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嘛。再说,又不是不回来,指不定哪天就调来九川了。”

“调来干嘛?”

牟婉仪见方子文吃窘,忍不住浮现淡淡笑意。

方子文见佳人展颜,也找回相互调侃的亲切。

“就我这身本事,起码也得县长起步!”

“你就吹吧!”牟婉仪按了按车钥匙,上前打开车门,“如果有一天,你真当上县长了,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“什么秘密?”

“现在说还能是秘密?上车,我送你。”

“好嘞!”

离别前,能见到牟婉仪重拾笑颜,回到初识的感觉,方子文打心底松了口气,就怕喝奶事件给对方留下什么阴影。

岂料。

奥迪轿车刚上桥,牟婉仪就满是小女儿娇羞地抱怨道:“暑假太无聊了,直接送你回市区吧。然后敲你一顿,让你请我吃大餐,再待市里玩几天…”

“等等!”

“怎么啦?”

“牟老师,把我放路边就好,我搭客车回去。”

方子文被牟婉仪满是憧憬的安排搞得心头发毛。

牟婉仪顿时就不高兴了,“怎么,不欢迎我?”

“没有没有!”

方子文慌忙摆手,“主要是,这么着急回去都是公务所致,接下来会很忙,没办法陪你照顾你。这样,等我空了,亲自过来接你,再好好陪你玩…”

本以为这番解释该没啥问题。

哪想到。

牟婉仪下桥右转一个急刹,冷冷道:“下车!”

“不是,你别生气嘛,我…”

“我叫你下去!”

女人心,海底针。

变脸比变天还快。

方子文只好收声,一脸尴尬地抓起包下了轿车。

“牟老师,谢…”

滋…

牟婉仪踩着油门甩了个大盘子,轮胎摩擦得地面留下道黑印,还隐隐有余热冒着烟,轿车转回桥上,扬长而去。

方子文呆愣地目送轿车消失在对岸,半天都没回过神来:牟婉这是生得哪门子气?搞得就像情侣似的,难道她…

不对!

虽然不清楚为啥没见着新生的婴儿,但从哺乳期推算,对方一年内才和县长老公造人怀孕,感情应该不差吧?

与自己才短短相处几天?就算喝错奶、上错床,按对方说的什么都没发生,也不至于令对方这么喜欢自己吧?

良久。

“难道还有被遗漏的关键,我却不知道?”

直到回城的客车停在身前,方子文仍没点头绪,也没点把握地叹了声,“愿时间能冲淡一切!应该可以…吧?”


能喝冰的?!

好强烈的暗示,几乎把郁芊芊只求一醉的心声赤裸裸倒在方子文心坎上。

接下来该怎么做?是个男人都懂!

可两日接触,郁芊芊显然是那种清纯内敛的......

过去的陈家,在东江很有分量。

因为陈老爷子曾做过市高官。

陈家有对掌上明珠,大姐陈雪映、小妹陈雨晴,姐妹花艳冠全城,令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,却黯然兴叹。

唯有三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,他们是陈老爷子的门生,大师兄唐啸雨、二师兄孟知舟,以及小师弟海亦清。

唐啸雨入门最早,也最有机会俘获芳心。

奈何,年轻时的他却是心慌慌、口花花,撩撩姐姐又逗妹,留给姐妹俩轻浮花心的印象,结果一个都没搞到手。

反倒是孟知舟和海亦清后来居上,先后与姐妹俩喜结连理,做了连襟,成为有机会给陈老爷子接班的正牌女婿。

嫉妒和恨意,令唐啸雨日渐扭曲。

变得沉默寡言,用工作宣泄情绪。

陈老爷子误以为此子心智坚韧,化情殇为动力,是业精于勤、不荒于嬉的好苗子。

他博爱大容,不任人唯亲,又同情大徒弟,逐渐把栽培的重心倾斜到唐啸雨身上。

却成了让他饮恨一生的败棋。

陈老爷子退下后,新任市高官只过渡了不满一届,东江第一人的宝座就落入唐啸雨手中。

他非但不感恩,极少去探望恩师,更是同门兄弟相残,报复性地打压孟知舟,排挤海亦清。

以致于,孟知舟被压在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,多年毫无寸进,白白浪费最宝贵的从政年华。

海亦清更惨,走的是司法系统的路子,被排挤到地广人稀的西海省,直到去年才调回东江。

说回现在。

海燕,正是东江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海亦清的宝贝女儿。

周一。

海燕担心视为兄长的方子文真被开除,只好找父亲帮忙。

把方子文夸了个天花乱坠,串门的大姨陈雪映听得有趣,就问她,是不是喜欢这位前辈?

海燕说,革命友谊是纯洁的!又反向输出,给表姐孟丽君做起媒来,陈雪映倒是当真了。

海亦清爱屋及乌,以自己的名义向孟知舟推荐了方子文。

周二。

宋君瑜降临东江,引爆官场恐慌。

常委会上,当孟知舟再次听到方子文的名字时,其感受可想而知。

会后,也上心地调查起方子文的底细,却是越了解,越觉对胃口。

周三。

孟知舟把心中想法与陈雪映商量了一遍,这是他多年的习惯。

秘书长夫人也想看看外甥女推荐的人选,可有资格做她女婿?

到了今天,周四,自然皆大欢喜。

“燕子,你爸呢?”

“我爸今天难得回来早,眼病又犯了,我妈在给他滴药呢。姨父,你等等,先给我说说准备封子文哥什么官呗?”



海亦清仪表不凡、阳刚威猛,多年待在风沙肆虐的偏远西海,患上了眼疾,经常止不住眼泪,连眼神也变得忧郁。

“二师哥,感觉如何?”

即便两人早已做了连襟兄弟,海亦清仍旧执当年同门的称呼。可见,在他心里,师恩大过天,也很怀念同门情谊。

孟知舟当然表示很满意。

他说,“我对子文很有信心,咱们家小燕子可比丽君会疼人,送来及时雨,解我多年忧啊!”

海亦清担心道:“就怕唐啸雨那个白眼狼出尔反尔,得提前定对策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
“亦清,别忘了,宋君瑜也对姜云生感兴趣。等子文收官,我就把功劳送给她,毕竟我要的是结果,若能与宋家交好,也能多条路子。”

孟知舟不愧走一步看三步的棋手,海亦清却没那么乐观。

“二师哥,咱们三人中,向来都是你最具智谋也最有远见,我不担心。无论结局如何,都得为那孩子留好退路,免得海燕跟我闹情绪。”

听得出,海亦清很善良,提醒孟知舟别让方子文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。

孟知舟轻轻应了声,又把皇甫正的事转达给海亦清,法院院长正好对口。

听完。

海亦清好一阵沉默。

“关键还在姜云生,他倒了,皇甫家的冤屈自然昭雪。请转告子文,我会即刻叫停法拍,绝不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!”



方子文离开市委大院,又急匆匆赶到皇甫正的蜗居。

好在。

人还活着。

因为宿醉,今天没去打零工,而是把满地酒瓶剩下的边角沫子兑到一起,想再整一口消愁。

“老哥!”

听到方子文的声音,皇甫正连忙上前抓住对方的肩膀,情绪很激动,“怎怎,怎么样了?”

早前,方子文说过要去见大领导反映情况,这让他再度燃起希望,也期盼得紧。

各人有苦自己知,方子文怎好把孟知舟在酒桌上模棱两可的那番话再复述一遍?

就在他为难时,手机响了。

是孟知舟的短信,登时愁容全消,“老师说,法院已叫停法拍,在皇甫家沉冤得雪前,没人能抢走甲乙堂!”

“真,真的吗?”

无疑是令皇甫正振奋的好消息,可三年伸冤之苦,早把他折磨得对社会绝望透顶,面对转机,反而不敢相信。

是眼前人!

是方子文!

不但救了他,还为他悲惨人生的夙愿照进一缕希望!

扑通!

咚!咚!咚…

皇甫正双膝跪地,貌似不觉疼痛,舂米般磕起响头。

“老哥,你这是干啥?快起来!”方子文连忙去扶。

皇甫正却十分坚决,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推开方子文,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,握拳在胸口敲打起来。

“恩公!请受皇甫正一拜!今后,我的命就是恩公的,无论要我做什么,都赴汤蹈火、义不容辞!”



没办法。

方子文只好叫了外卖,点了晚饭和啤酒,好不容易把这个忽而就异常热血的悲情汉子哄得消停下来。

这哪是被人认主嘛?分明就是多了个祖宗!

再环顾小隔间的压抑沉闷,方子文也为皇甫正的生活条件关心起来,倒是想到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。

后天,也就是周六,就要出发去九川县了。

刻不容缓!

无异于给他增加了一个大大的难题,扳倒姜云生只有一个月的时限,郁芊芊的婚期也只剩下一个月。

除了早上微信留言,郁芊芊再没联系过他。发消息也不回,刚才打电话还是没人接,态度扑朔迷离。

女人心,海底针。

方子文就怕生变。

这一走,两头不能兼顾。万一回来时婚礼木已成舟,再来句我干杯你随意,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。

故而,他对皇甫正说道:“老哥,要不别去工地了。这个月帮我看家,顺便帮我守住我的女房东。”

计划很简单,无非两件事:上眼药、搞破坏。

皇甫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,表示明天就搬去。

离开时。

方子文又取了三千块钱,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,托词酬劳硬塞给皇甫正。

实则作为这一个月的生活费,希望对方能改善体质,恢复往昔的精气神。

回到幸福小区。

再次贴耳听门,依旧安静。不由得疑惑,老太婆不是说湿气重吗?大晚上还能出去走动不成?

于是,他再次拨打郁芊芊的电话。这次,那边有动静了,却是响两声就挂掉,让他又懵又急。

完了!

为什么完了?

怎么个完法?

全凭满脑子负面消极的胡思乱想。

约莫过了五分钟。

很焦灼的五分钟。

郁芊芊的电话回了过来。

方子文这才略微松口气。

仍觉得心就堵在嗓子眼颤个不停,他连忙接通,一声喂都有些变形。

“方大哥,不好意思!刚才不方便接听。”

背景声很嘲杂,待郁芊芊再解释一通,才知道,对方正在医院大厅。

原来。

何莲真的跟着郁芊芊探班去了,盯得很紧。

侯小春看到便找郁芊芊谈话,也让郁芊芊坚定决心,当即就对何莲把内心想法交代得清清楚楚,提出取消婚礼,准确说,是要和陈俊生分手。

你就说巧不巧?

何莲在售楼部不好发作,上个卫生间的工夫,竟有喜报传来,陈俊生居然被车撞了!据说很严重,医生要求住院治疗,希望家属赶紧去照顾。

几乎一整天,郁芊芊被道德绑架在病房里。自然,取消婚礼连带分手的事,也不是时候继续再提,这是何莲哭着逼迫的。

“方大哥,我…哎!要不,再等一段时间吧,等陈俊生出院了再说。毕竟,他曾经救过我弟弟一命,我不能忘恩负义。”

方子文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。

却没施加压力让郁芊芊为难。

“其实,我也要出差一个月…”方子文把皇甫正搬来合住的事告知郁芊芊,对方很爽快就答应了。

郁芊芊又叮嘱他下乡要注意安全,特别是饮食要规律,倒颇有些小媳妇的温存,便匆匆挂断电话。

方子文无奈叹息,喃喃着,会有这么巧的事?该不会是陈家人合谋演的一出戏吧?

好在郁芊芊给他吃了颗定心丸,也就不再多想,专心投入对事业至关重要的任务。

翌日。

方子文正在电话里和孟知舟磋商细节。

房门被敲响。

还以为皇甫正来了,却没料到,竟是…


“子文哥!”

刚挂断杨风的电话,海燕就追了出来。

“都怪我,没想到主任会那么过分。”

海燕满脸愧疚。

好心办了坏事,方子文遭受的对待越不公平,她就越自责。

“燕子,不怪你,你也是为我着想。”

“可是…”

“别担心!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
方子文一米八四的大高个,探手揉了揉娇小海燕的脑袋,就像在疼爱年幼的妹妹。

手中有曹明德的把柄,自然胸有成竹,“我不会被开除的,大不了调离住建局。”

听到这话,海燕的愁眉稍稍舒展一些。

“调去哪?”

方子文苦笑着摇摇头,“还不知道。”

“不管你去哪,我都跟你去!才不想和那些小人待在一起,特别是主任,比王磊还贱格。”

后辈表明心迹追随。

无异于真挚的鼓舞。

他自幼缺少母慈父爱,不禁真心拿海燕当妹妹看待,宠溺点头,“好,我去哪都带着你。”

明知只是相互宽慰,海燕也展颜巧笑。

“子文哥,加油喔!”

“加油!”

方子文重重点头,“你也快回去吧,别耽误了工作。若是听到关于我的非议,不要和他们争执,免得被他们迁怒。”

望着方子文转身离去的背影,挺拔却落寞。海燕明亮的美眸盈光流转,她没回办公室,而是朝后楼偏僻的小巷走去。

那里停着辆精致小巧的跑车,保时捷718,约莫七十来万。

没人知道这辆车是她的,如同没人知道她深厚的官场背景。

连住建局得到的人事档案中,也没记录她的家庭状况,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平凡女孩。

为人低调,不代表就要舍弃爱车,海燕每天上下班都把车停在这条小巷,再步行来回。

坐进车里。

拨打电话。

小脸气鼓鼓的,恢复高门小姐的娇蛮任性。

“爸,我不开心!小小正科也敢对我凶…”

“…才不是正常说教,分明是他欺负我…”

“…对了,您老是忙,平日在家都很少见到你,有件事得和你细细说道,就现在吧…”



反正已经被停职,方子文索性把重新租房的事先搞定。

御营坝。

东江市区最大的生活住宅区,房源倒是不少。

与主干道一江之隔,交通便利,离单位也近。

一连跑了几家中介,总觉得推荐的都不是特别合心意。

晃眼。

午前。

方子文决定先祭祭五脏庙,下午再转转小区。

胖墩快餐。

网评不错。

回锅肉盖浇饭,味美量足,价格也特别实惠。

“老板娘,饭菜挺好,又便宜。等我搬来这片儿,天天上你家。”

“敢情好,欢迎欢迎!”

“可房子不好找,上午问了几家都不靠谱,要么就是偏僻老旧。”

方子文话锋一转,向老板娘打听起来。

对方承了赞美,也想多个常客,便喜笑颜开告知有个好房源,又谨慎问他是做什么的。

得知他是公务员,再看他俊逸清爽、谈吐沉稳,不是邋遢歪邪之辈,这才放下心推荐。

“我有位熟客是个姑娘家,斯文干净、人美心善。前几日,听她说想把房子租出去。”

斯文干净?

人美心善?

明明在问房子,怎么说的都是房东的个人情况?

又听老板娘继续道:“她一会儿要过来吃饭,我介绍你俩认识,你们年轻人自己聊。”

方子文莞尔一笑,瞧这话说得,咋楞个像相亲?

“谢啦!要是成了,给您封个大红包。”

“别客气,动动嘴皮介绍租房,又不是撮合对象,要啥红包?你能常来光顾就行了。”

健谈的老板娘一调侃,倒弄得方子文哭笑不得。

店里开着空调,方子文便打了声招呼,先去门外抽支饭后烟,等待老板娘说的女房东。

人要是装着心事,就不能闲着。

长长晕了两口,烦恼涌上心头。

远的,也不知省纪委收没收到检举信,会不会重视,啥时候行动?

近的,把柄是个烫手山芋,真不愿走到拿视频要挟曹明德那一步。

如同玩火,搞不好会自焚。

恰时。

一道奔跑的倩影映入眼帘。

方子文目光一凝,心跟着漏半拍,烦恼也抛之脑后。

白衬衣。

包臀裙。

一袭白领丽人装,将丰润纤细两相宜,又充满活力的窈窕衬托得淋漓尽致。

胸脯随着步伐的节奏有力跳动,尽显挺拔,牵动着方子文的心跳渐渐同步。

尤其,盈盈一握的蜂腰下。

夸张的翘臀曲线跌宕入魂。

五官精致脱俗,淡妆盖不住清丽、眉眼书画着诗情,让人不由得随着她的神色想要猜度美人心思。

许是方便跑步,换上了白色运动鞋。不禁好奇也期待,若是换回高跟鞋,该是怎样一番熟女风韵。

活泼跃动的高马尾更是点睛之笔。

奇迹般,令清纯与妩媚和谐一体。

方子文心动了!

目不转睛,一见钟情。

她不是没见识过美女。

如前女友童家丽,可谓颠倒众生的妖娆。

又说小跟班海燕,也是小家碧玉般灵秀。

但!

越跑越近的女子却不同。

勾起他抱憾一生的追思。

在方子文的记忆中,母亲就是张泛黄的照片,不曾亲近,唯有思念。

女子无论身形气质,和母亲实在太像了,如何不教方子文心乱如麻?

哗啦!

女子跑到近前,气喘吁吁地拉开推拉门,扭着浑圆翘臀迈进快餐店。

“张婶,快点!中午要加班,就二十分钟时间,麻烦您帮我打包。”

“嘶!”

烟头烫到手,方子文才痴痴地收回目光。

心忖,难道她就是老板娘说的未来房东?

旋即。

自嘲哪有这么巧?是自己太过期待,才会这样认为。

哪曾想,推拉门再次打开,老板娘也探出半个身子。

“她来了,你快进来!”

得嘞!还真是心想事成。



趁着等餐的间隙,老板娘为两人作了介绍。

女子叫郁芊芊,是附近楼盘春临苑的销售。

得小字知雅意,方子文脱口赞道:“美哉国乎,郁郁芊芊,好名字!”

“哇!很少有人知道我名字的出处,《列子》很冷僻,郁姓也少见。”

一句话让郁芊芊对他好感大生,所以说,饱读诗书是有用的!

郁芊芊继续道:“听张婶说,你是公务员,想租我的房子?”

方子文点点头,“我在住建局上班。”

“你几个人?”

“就我自己。”既然话都说到这了,又补充道:“我单身。”

“哦!”

郁芊芊瞥了眼厨房,见午餐正在打包,便长话短说,“幸福小区知道吧,虽然有些年头,但环境和物业都不错。我家两室一厅,在三楼,没电梯没关系吧?”

方子文摇摇头,表示年轻不计较。

“跟你合租吗?会不会不方便?”

嘴上虽这样说,心里还是蛮期待。

却见郁芊芊俏脸微红,慌忙摆手,“没有没有!是整租!”

“哦!”

方子文尴尬侧过头,轻咳两声掩饰失礼,也泛起些小失落。

“咱们这片同类型的出租房都是月租八百起,我家的条件肯定最优越。空调、冰箱、宽带、天然气都齐全,就收你八百,付一押三、按月交租,你看行吗?”

“没问题!”

以后每月能见到郁芊芊一次,方子文当然没问题了。

恰时。

郁芊芊的午餐也打包好了,自然要赶着回单位加班。

“我五点半就下班了,你看到时能不能抽个空,我先带你去看看房。”

不凑巧!

曹明德约了下午六点,左右难全,只能轻重分缓急。

方子文说,“今晚正好有事,这样,我明天去售楼部接你,方便吗?”

“那就劳驾你了。”

说完,郁芊芊和方子文交换了手机号,便匆匆离开。

门口。

方子文望着那道蓦然闯进心扉的倩丽背影,直到消失在街角。

枯死的心再次焕发生机,情窦萌芽,对爱情恢复了憧憬向往…



既然已选好房东,就不用再去别的地方瞎打听了。

索性回家整理收拾,稍后,着急搬家也不慌不忙。

五点五十。

方子文掐好时间,打车来到赴约的地点。

得月楼。

取近水楼台先得月之意。

坐落在富乐半山,俯瞰涪江,静谧清幽。

刚到大厅,一位清瘦干练的青年便迎了上来,扶了扶眼镜,自我介绍,“你好,我叫杨风,是曹部长的秘书。”

方子文礼貌浅笑,也伸手握了上去,心中却生出诧异。

竟安排秘书恭候迎客,还被一眼认出。曹明德不但功课做足,把自己查了个底儿掉,更释放出礼贤下士的信号。

不由得就更好奇了,曹明德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