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林悠然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重回1983:开局被女知青陷害入狱陈默林悠然》,由网络作家“拾悟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陈默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一张不起眼的通知上。这张通知的纸张已经泛黄,边缘也有些卷曲,显然已经张贴了一段时间。通知大致内容是,国家为了进一步推动铜城冶炼发展,让铜城冶炼在全国更创辉煌,派遣京都工业大学5名大学生前往铜冶炼工作实习。“京都工业大学的实习生......”陈默低声自语,手指轻轻抚摸着通知上的文字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,大学生在全国都是凤毛麟角,个个都有着光明的前途。大学生固然可贵,但陈默欣喜的原因并非国家为铜冶炼派遣大学生,而是因为在这5名大学生里有对他一生影响至深的人。他闭上眼睛,努力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。如果他没有记错,吴育哲和林悠柔这一次就在被派遣的5名大学生其中。“吴育哲......”陈默...
这张通知的纸张已经泛黄,边缘也有些卷曲,显然已经张贴了一段时间。
通知大致内容是,国家为了进一步推动铜城冶炼发展,让铜城冶炼在全国更创辉煌,派遣京都工业大学5名大学生前往铜冶炼工作实习。
“京都工业大学的实习生......”陈默低声自语,手指轻轻抚摸着通知上的文字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
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,大学生在全国都是凤毛麟角,个个都有着光明的前途。
大学生固然可贵,但陈默欣喜的原因并非国家为铜冶炼派遣大学生,而是因为在这5名大学生里有对他一生影响至深的人。
他闭上眼睛,努力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。如果他没有记错,吴育哲和林悠柔这一次就在被派遣的5名大学生其中。
“吴育哲......”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。
吴育哲,那个京都的富家子弟,冶炼行业的高材生,高高的个子可是全厂的独特标致。当年陈默与他强强联手,为铜城冶炼厂创造了多次奇迹。两人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,携手力挽狂澜,成就了彼此,一个成了董事长,一个成了总工程师,也成就了一段珍贵的友谊。
想到这里,陈默忍不住轻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往事如烟,如今一切都要重新开始,眼里满是期待。
“还有林悠柔......”陈默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,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暖。
林悠柔,林悠然的妹妹,同样是知青,却与姐姐截然不同。温柔善良的她,给了陈默难得的温柔和理解。前一世,只有她一直相信陈默的清白,并在陈默入狱后给予帮助。陈默终身未娶,同样林悠柔也终身未嫁。如果陈默没有一再纠缠林悠然,也许林悠柔才是他最好的归宿。当然,这位化工行业的高材生也为铜城冶炼做出了非常多的贡献。
“明天就到金城了......”陈默看着通知上的日期,心中暗暗盘算着。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,迎接这两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物。
他伸手将通知从宣传栏上轻轻揭下来,小心地折叠好,放进口袋里。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,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。
“一切,都将重新开始。”陈默深吸一口气,转身离开了宣传栏,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他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修长,脚步坚定而有力。
回到家,推开略显破旧的木门,昏黄的灯光从屋内透出来,映照出父亲母亲忙碌的身影。
“爸妈,我回来了。”陈默走到母亲身边,轻声说道。
“回来了,快洗手吃饭吧。”林母放下手中的活计,笑着说道,眼角的皱纹里充满了慈爱。
陈默点点头,走到水缸旁,舀了一瓢水,简单地洗了洗手。
陈默洗完手,走到饭桌前坐下,看到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,一碟咸菜,一碗稀饭,还有一小碟炒鸡蛋。
昏黄的灯光洒在桌子上,映照出食物朴素的颜色。鸡蛋炒得金黄,散发着诱人的香味,在清贫的家中显得格外珍贵。
他拿起筷子,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,细细品尝着,感受着鸡蛋的鲜香在口中弥漫开来。林母坐在他对面,慈爱地看着他,时不时地往他碗里夹菜。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陈默点点头,咽下口中的食物,看着母亲关切的目光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明白,父母的爱是他最大的动力。
“妈,厂里最近效益不太好,您和爸平时省着点花。”陈默看似随意地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。
“唉,可不是嘛。”林母叹了口气,眉头微微皱起,“厂里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,家里的积蓄也快花光了。你爸今天下班又忙着去跑运输了,希望能多赚点钱。”她说着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。
陈默点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他知道,现在说再多也没用,只有尽快解决厂里的问题,才能真正改善家里的生活。
他默默地吃完饭,主动收拾碗筷,拿到厨房洗刷干净。水流哗哗作响,冲刷着碗筷上的油污,也冲刷着陈默心中的焦虑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陈默拿出纸笔,借着昏黄的灯光,开始起草关于改进硫化铜精矿冶炼技术的方案。
他将2024年的先进技术与1983年的实际情况相结合,力求找到一条最适合铜城冶炼厂发展的道路。他时而皱眉沉思,时而奋笔疾书,房间里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。
方案的改进并非易事,陈默需要考虑诸多因素,包括设备的更新换代,原材料的供应,以及工人的技术水平。他需要在现有条件的基础上,尽可能地提高金属回收率,降低生产成本,提高产品质量。
他反复推演着各种方案,不断地修改和完善。他将2024年的先进技术进行拆解和重组,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,既能达到预期的效果,又能适应1983年的实际情况。
他仔细思考着如何将方案呈现给即将到来的实习大学生,以获得他们的支持。
他知道,这些大学生都是高材生,拥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创新的思维,他们的加入将会为厂里的技术改革注入新的活力。特别是吴育哲和林悠柔,他们的专业知识和对他的信任,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助力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,房间里的灯光也显得愈发昏暗。陈默终于放下笔,伸了个懒腰,揉了揉酸痛的眼睛,疲惫感席卷而来。
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,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的凉意。他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,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色,心中充满了期待。他知道,新的一天,新的挑战即将到来,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他换上那套特意找出来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作服,对着镜子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,便匆匆出门,朝着工厂的方向走去。
陈默来到厂区门口,保安室的门半掩着,里面传来一阵鼾声。他轻轻地推开门,一个身材臃肿的保安正趴在桌子上,睡得正香。陈默没有打扰他,径直走进了厂区。
清晨的厂区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二氧化硫味,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气味。路边的杨树上,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,为这略显冷清的厂区增添了一丝生气。
陈默径直走向办公楼,他需要找到张援朝,争取和他一起去火车站迎接实习大学生。
他来到张援朝的办公室门口,轻轻地敲了敲门。“张书记,您在吗?”
“进来。”张援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陈默推门而入,看到张援朝正坐在办公桌前,看着一份文件,眉头紧锁,似乎有什么烦心事。
“张书记,打扰您了。”陈默走到张援朝面前,恭敬地说道。
张援朝抬起头,看到是陈默,脸上露出一丝笑容。“是小陈啊,这么早,有什么事吗?”
“张书记,我听说京都工业大学的实习生今天早上就要到了,我想申请加入欢迎队伍,一起去火车站迎接他们。”陈默开门见山地说道。
张援朝放下手中的文件,沉吟片刻,“小陈啊,你去火车站干嘛?欢迎队伍有厂办的人负责就行。”
陈默顿了顿,组织了一下语言,说道:“张书记,这批实习大学生都是高材生,我想提前跟他们接触一下,了解他们的专业特长,以便更好地安排他们的实习工作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特别是其中有两位学生,一位是化工专业的,一位是冶金专业的,正好是我们厂里目前最需要的专业人才,我想跟他们探讨一下关于改进硫化铜精矿冶炼技术的方案。”
张援朝听到这里,来了兴趣,他坐直身体,看着陈默,“哦?你还有改进冶炼技术的方案?”
“是的,张书记,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,已经有一些初步的想法了。”陈默语气坚定地说道。
张援朝点点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。“好,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。这样吧,你这会就去车队和厂办主任老李一起去火车站接这些学生。”
“谢谢张书记!”陈默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“小陈,好好干,厂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,希望你能为厂里做出更大的贡献。”张援朝鼓励道。
“我一定努力,不辜负您的期望!”
陈默说完,转身离开了办公室。
他快步走在厂区的道路上,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,让他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。他握紧了手中的通知,心中充满了期待。他知道,今天,他将见到两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物,而这,也将会是他改变命运的开始。
可当他看见在车队同样等待的熟悉身影后,脸上再没有了笑容。
“陈默,你大爷的,你怎么也在这!”葛爽厌恶的喊道。
陈默彻夜未眠,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,映出他紧锁的眉头。
1983年铜城冶炼厂面临的危机,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。他不断地回忆着前一世厂子倒闭的前因后果,试图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“生产成本增加,是导致亏损的主要原因。”陈默用笔在纸上重重地写下这几个字,笔尖在纸上划过,发出沙沙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。“而成本增加的根源在于技术落后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,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他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夜风吹了进来,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。窗外,夜色深沉,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,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
陈默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知道,抱怨和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他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。
他回到桌前,继续思考。硫化铜精矿冶炼技术的落后,导致金属回收率低,产品质量差,这是成本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。而他脑子里,有着2024年先进的冶炼技术,足以解决这个问题。
“理论技术有了,但实施起来却是个问题。”陈默低声自语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1983年的设备和条件,能否支撑起2024年的先进技术?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
他闭上眼睛,努力回忆着2024年的冶炼工艺流程,以及所需的设备和材料。他发现,其中一些关键设备,在1983年根本不存在,一些关键材料,也难以获得。
“看来,直接套用2024年的技术是不现实的。”陈默睁开眼睛,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。但他并没有放弃,他知道,他必须找到一条适合1983年条件的技术路线。
他再次拿起笔,在纸上写写画画,不断地尝试着将2024年的技术进行简化和改进,使其能够适应1983年的条件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。
终于,陈默停下了笔,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纸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他找到了一条可行的技术路线,虽然不如2024年的技术先进,但在1983年的条件下,已经是最优方案了。
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,走到窗边,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他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,未来的路还很长,但他已经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。
虽然这则方案能不能成功还犹未可知,但不去做就一定不会成功。
“咚咚咚......”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默的思绪。
“小默,起床了!早饭做好了!”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陈默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,一夜未眠让他略感疲惫。“来了,妈。”他应了一声,快速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,将它们小心地收进抽屉里,这才起身去开门。
接过母亲递来的热粥,粥很稀,没有几粒米。陈默心里一沉,看来停发工资开始,已经影响到了工人们的生活,解决资金问题刻不容缓。
他几口喝完粥,拿出一套新的工作服。再次穿上这套深蓝色的工作服,抚摸着左边胸口“为人民服务”五个鲜红的刺绣字,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涌上心头。他又仔细擦了擦黄褐色的劳保鞋,这才推门而出。
清晨的阳光洒在胡同里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。
几只麻雀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,为新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活力。
去厂区上班有三种方式,有钱的人家会坐公交车,一般人家会骑自行车,而像陈默这种家庭就只能走路。好在陈默家离厂区并不远,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。
一路上,陈默看到不少和他一样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,他们有的三五成群,边走边聊,有的则独自一人,脚步匆匆。
从他们略显疲惫的神色和低沉的交谈声中,陈默能感受到大家生活的压力。
1983年,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到这个小城,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,而铜城有色金属公司又是当地最大的企业,它的兴衰直接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活。
陈默所在的焙烧车间,主要负责处理硫化矿,将第一步的硫化矿生产成为所谓的冰铜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,夹杂着机器轰鸣的噪音,震耳欲聋。车间里温度很高,即使是夏季早晨,也让人感觉闷热难耐。工人们穿着厚厚的劳保服,汗流浃背地操作着各种设备。
陈默刚走进车间,就看到葛爽正趾高气昂地指挥着工人们干活。
他穿着崭新的工作服,头发梳得油光发亮,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,不时地指着工人,大声呵斥着。此刻他正指挥工人将矿粉一铲子一铲子送进冶炼炉,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
陈默没有理会他,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,开始整理工具,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。扳手、钳子、榔头......他一件一件地检查着工具,确保它们都处于完好的状态。
“哟,这不是陈大段长吗?”葛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,从陈默身后传来。他走到陈默面前,阴阳怪气地说道,“怎么,今天不摆谱了?开始干活了?”
陈默抬起头,冷眼看着葛爽。他没有说话,继续手头的工作,检查着一根铁钎的磨损程度,指腹摩挲过粗糙的表面。
葛爽见陈默不理他,更加恼火了。他伸手抢过陈默手中的铁钎,用力扔在地上,发出“ clang”的一声。“我跟你说话呢!你聋了吗?!”
陈默缓缓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这才看向葛爽,语气平静地说道:“葛副段长,我是段长,但现在更是工人陈默,正在进行我的本职工作,你有什么指示吗?”
葛爽被陈默的称呼噎了一下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他指着陈默的鼻子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陈默,你别得意!我爸让你当这个段长,不过是想让你出丑!你等着瞧吧,我早晚会让你滚蛋!”他说完,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,文件夹在他手里晃动着,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陈默看着葛爽的背影,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他弯下腰,捡起地上的铁钎,放回工具箱。他知道,葛爽的这番话并非虚张声势,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。
一天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。夕阳西下,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色。
工人们陆续走出厂区,疲惫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落寞。
陈默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去了厂里的资料室。资料室位于办公楼的三楼,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。
房间里摆满了书架,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灰尘的味道。
一个戴着眼镜的老者坐在桌前,正在整理书籍。
“张师傅,我想查阅一些关于硫化铜精矿冶炼技术的资料。”陈默走到老者面前,礼貌地说道。
老者抬起头,看了一眼陈默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。“陈默啊,你小子怎么想起研究这个了?”
陈默笑了笑,“这不是想为厂里做点贡献嘛。”
老者点点头,起身走到书架前,翻找了一会儿,拿出几本厚厚的书籍递给陈默。“这些都是关于硫化铜精矿冶炼技术的资料,你看看吧。”
陈默接过书籍,道了声谢,找了个空位坐下,开始认真地翻阅起来。
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,映出他专注的神情。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,不时地用笔在纸上做着笔记。他要将自己脑子里2024年的先进技术与1983年的实际情况相结合,找到一条最适合铜城冶炼厂发展的道路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资料室里静悄悄的,只有陈默翻书的声音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。窗外,夜幕渐渐降临,路灯亮了起来,将昏黄的光芒洒进资料室。
“笃笃笃…”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默。
“小伙子,该下班了,资料室要关门了。”
“好的,谢谢您!我这就走”
陈默合上书,站起身来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。他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他知道,他肩上的担子很重,但他不会放弃。
陈默走出办公楼,抬头望向璀璨的星空,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陈默深吸一口气,夏夜的风带着一丝燥热,拂过他的脸庞。
1983年的铜城,夜晚的天空比他记忆中要干净许多,星星也更加明亮。远处,依稀传来几声蝉鸣,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活力。
他迈开步子,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路过厂门口的宣传栏时,他停了下来,借着昏黄的路灯,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。
宣传栏上贴着一些关于节约用电、增产节约的标语,还有一些厂里的新闻和公告。其中一篇通知引起了他的注意,他伸手摸了摸下巴,眼神中流露出出一丝欣喜和思考。
陈默故意停顿,目光在葛原和林悠然之间来回扫视。那眼神,锐利如刀,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。
葛原听到陈默的话,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悠然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像是吞咽了一口唾沫,又像是想要说什么,却又说不出口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那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头顶的老式吊扇“吱呀吱呀”地转着,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燥热和不安。
林悠然也察觉到了葛原的目光,她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血色,身体微微颤抖,仿佛风中摇曳的落叶。
她的眼神躲闪,不敢与陈默对视,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她低着头,咬着嘴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她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陈默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冷笑。他清楚地捕捉到了葛原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,也看到了林悠然身体的颤抖和眼神的躲闪。
就当陈默想继续说下去,将这层窗户纸捅破的时候,葛原却没有了刚刚的慌乱和紧张,再次打断了陈默。
“小陈啊,”葛原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,语气温和地说道,“年轻人就是鬼点子多,总能给我们带来新思想和奇迹,我们老一辈是不行了哦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像是许久没有喝水一般。
葛原就像搂着自己亲儿子一样搂着陈默,眼里投出赞叹的目光。“小陈说的对,这件事情也许有别的解决方案,换一个思想就海阔天空。”他边说边看向林父林母,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。
诊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落针可闻。
墙上斑驳的标语,破旧的桌椅,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,都显得格外刺眼。窗外,几只麻雀落在电线上,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,仿佛在嘲笑屋内众人的窘态。
葛原先是向林父林母深深地鞠了一躬,语气诚恳地说道:“老林,嫂子,今天的事情,是我葛原教子无方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我在这里,向你们二位赔罪!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像是强忍着某种情绪。
随后,他又换上一副笑呵呵的表情,说道:“既然悠然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葛家的孙子,那我们葛家就应当负起责任。”当他说到“孙子”两个字的时候,语气特意加重了一些,像是要强调什么。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我们葛家,绝对不会让悠然和孩子受委屈!”
葛原说完,猛地转身,一脚踢向葛爽,怒吼道:“孽子!还不快跪下,给林家二老赔罪!”
葛爽被葛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他踉跄了几步,差点摔倒。他捂着被踢的地方,一脸委屈地看着葛原,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。
葛原狠狠地瞪了葛爽一眼,厉声喝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!还不快跪下!”
葛爽看到父亲严厉的目光,虽然不明所以,但还是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双膝触地的那一刻,葛爽感到一阵酸麻,他偷偷抬头看了看葛原,却发现父亲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,不禁缩了缩脖子,更加不敢吭声了。
葛原看到葛爽跪下后,便立马问道:“葛爽,我问你。对于林悠然同志,你心中究竟作何感想?对她,可有一丝一毫的倾慕之情?”
这一问,直接问傻了在场所有人。
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老式吊扇“吱呀吱呀”的声音,和墙上老式挂钟“滴答滴答”的声音,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显得格外刺耳。
所有人面面相觑,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。他们不明白,在这个节骨眼上,葛原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。
葛爽更是瞪大了双眼看向葛原,嘴巴微微张开,一脸的茫然。他摸了摸自己被打得有些发麻的脸颊,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,靠在林母身边低着头不停抽泣的林悠然,心里更加疑惑了。
葛原见葛爽不说话,眉头一皱,加重了语气,厉声喝道:“光愣着干嘛,大小伙子别婆婆妈妈。干脆点,说啊,喜欢还是不喜欢!”
葛爽被葛原的怒吼吓了一跳,他连忙点头,像是小鸡啄米一般。“喜欢!喜欢!我…我一直都喜欢悠然…能娶到悠然…是我…是我的梦想......”他说话时有些结巴,眼神飘忽不定,不敢直视葛原的眼睛。
听到葛爽的回答,葛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随后又转头看向林悠然,问道:“林悠然同志,我知道我的儿子不争气,对你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,肯定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。但身为父亲,我还是想问你一句,你…你喜不喜欢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?”
林悠然当然不喜欢葛爽,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是葛原的。但是,当她看见葛原那严厉的眼神时,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见二人没有意见,葛原又看向林父林母,用商量的语气问道:“老林,嫂子,你们…你们觉得呢?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两个孩子结婚,我…我会拿出诚意。”
林父林母对视一眼,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。他们不明白,葛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。
“结婚当天,我会派厂里的小轿车前来接悠然,”葛原伸出一根手指,语气坚定地说道,“彩礼…给到888元!”
听到“888元”这个数字,林父林母的眼睛都瞪大了。在1983年,888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,几乎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两年的收入。
葛原继续说道:“家具…会凑够七十二条腿,四管半导体收音机,也会给悠然买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......”他每说一句话,林父林母的眼睛就瞪大一分,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震惊。
“2辆凤凰牌18型自行车,”葛原伸出两根手指,继续说道,“此外…还会买两台蝴蝶牌缝纫机,一台…留给老林和嫂子。”
林父林母已经完全被葛原开出的条件惊呆了。
葛原察言观色,见林父林母已经被丰厚的彩礼打动,便趁热打铁,继续说道:“老林,嫂子,你们也知道,现在结婚,房子是最重要的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停留在林父林母的脸上,“厂里最近新分给了我一套60多平米的楼房,还有一台14寸的金星牌电视机,我也一并作为小两口的新房。”
这些条件惊呆了众人,在2024年这些不算什么,但在1983年,这些已经远超普通家庭。先不说那个时候楼房的稀有,就是结婚当天能有小轿车来接上门的就很稀奇。1983年,大多家庭结婚还是靠自行车,没有多少家具,更没有昂贵的电视机。
屋内昏暗的灯光下,林父林母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喜悦。他们互相看了一眼,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林母的手紧紧地握着林父的手,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。林父则不停地搓着手,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,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。
葛原笑问道:“老林,嫂子,你们觉得这些聘礼少不少,合适不合适?”他的语气温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
林父林母立刻异口同声地说道:“太多了,太多了!我们家悠然能嫁给厂长的儿子,是她的福气!”林父激动得脸色通红,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。林母则不停地点头,表示赞同。她看着林悠然,眼中充满了欣慰和喜悦。
葛原听后,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他转头看向葛爽,厉声说道:“葛爽,你还不快谢谢你岳父岳母!”
葛爽连忙点头,对着林父林母磕了三个响头,“谢谢爸,谢谢妈!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眼神中却充满了喜悦。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悠然,发现林悠然也在看着他,但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。
处理好事情后,葛原又看向陈默,脸上堆满了笑容。“陈默啊,”他走到陈默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亲切地说道,“今天的事情,多亏了你啊!要不是你,我们葛家还不知道要蒙在鼓里多久呢!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之前的事情,是我误会你了,我在这里,向你道歉!”
陈默看着葛原虚伪的笑容,心中冷笑。他知道,葛原这番话,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。他表面上不动声色,淡淡地说道:“葛厂长言重了,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。”
葛原又和张援朝商量说,“援朝老哥,你看这陈默年轻有为,工作能力突出,我觉得…应该给他升升职,提拔提拔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观察着张援朝的反应。
张援朝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“陈默这小伙子确实不错,工作认真负责,也肯吃苦,是块好材料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道:“我建议,提升陈默为工段长,你看怎么样?”
陈默听到张援朝的提议,心中冷笑。他知道,这是葛原的缓兵之计,想用升职来堵住他的嘴,息事宁人。
他原本还想再次提及DNA结果的蹊跷之处,但在当时的医疗水平下,再加上葛原已经连续两次打断陈默的发言,陈默几乎可以断定下一次也必定不会成功,而且恐怕会事极必反。
于是转念一想,父亲给儿子戴绿帽子,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报复?
念及此处,他故作沉吟片刻,轻轻叹了口气,然后说道:“感谢张书记和葛厂长的栽培,只是这升职来得太突然,我…我怕难以胜任。”他说着,低下头,搓了搓手,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。
陈默的拒绝让葛原有些意外。
他没想到陈默会拒绝这个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升迁。
他疑惑地看向陈默,眼中闪过一丝探究。
他原本以为陈默会欣然接受,毕竟段长这个职位,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。他吐出一口烟圈,烟雾缭绕,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,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。
诊室里光线昏暗,窗外的天空也阴沉沉的,仿佛预示着某种风雨欲来。
张援朝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陈默,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他放下手中的茶杯,发出一声轻响,打破了诊室里短暂的沉默。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上闪过一丝精光。“陈默,你还有什么顾虑吗?可以和我们说说。”
林悠然则暗自松了一口气,她生怕陈默抓住这件事情不放,现在看来,陈默似乎并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。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葛原,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和依赖。葛原察觉到林悠然的目光,微微点了点头,示意她安心。
葛爽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陈默,以为他错失了良机。“哼,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他小声嘀咕了一句,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。他翘起二郎腿,身体后仰,靠在椅背上,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。他以为陈默就这样放弃了,殊不知,陈默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。
陈默顿了顿,抬起头,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停留在葛原的脸上。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不过,既然领导如此器重我,我也不能辜负领导的期望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只是,我…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葛原和张援朝听到陈默的话,都连忙问道:“什么条件?你说。”葛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,他生怕陈默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。
张援朝则是一脸平静,静静地等待着陈默的下文。
陈默看着葛原,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要葛爽…当我的副手。”
陈默的话音刚落,诊室里顿时鸦雀无声。
葛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,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茶杯里的水微微晃动,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陈默一句话点醒了葛爽,葛爽虽然满心不甘,但也只能愤愤地接过横幅的另一端。
他斜睨着陈默,眼神中充满了敌意,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横幅,而是什么烫手的山芋。
他扯着横幅,用力过猛,差点把自己绊倒,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。他偷偷地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,尽量不去看陈默那张让他厌恶的脸。
这时,火车进站的汽笛声悠长地响起,打破了车站广场的喧嚣。
李主任招呼两人:“火车来了,赶紧去接人!”他说着,快步走向出站口,手里还拿着一个扩音喇叭,准备用来招呼实习生。
陈默和葛爽只得暂时放下私人恩怨,跟在老李身后走向出站口。
阳光透过火车站的玻璃顶棚洒下来,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,混杂着汗味、食物的香味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广播里不断播报着列车到站的信息,夹杂着各种嘈杂的噪音,让人感到有些烦躁。
出站口,陈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林悠柔。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蓝色长裤,扎着一条马尾辫,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,如同清晨的阳光般温暖,让人感觉清新自然。
她的出现,仿佛给这喧闹的火车站带来了一丝宁静。她正拿着一个水壶,小口小口地喝着水,不时地用手背擦拭着额角的汗珠。车站的广播声、汽笛声以及人群的喧闹声,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,她依旧保持着那份恬静和优雅。
而林悠柔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,正是吴育哲。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衫,提着一个帆布行李箱,戴着一副眼镜,斯斯文文,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,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。
他正和林悠柔说着什么,不时地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光芒。他似乎有些紧张,眼神不时地飘向四周,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一切都和以前一样,就像上一次一样,陈默不禁又陷入了回忆。
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,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,将他淹没。
上一世和林悠柔相处的点点滴滴,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眼前闪过。
他记得林悠柔温柔的笑容,记得她关切的眼神,记得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的帮助和支持。他的眼眶渐渐湿润,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不让泪水流下来。他知道,这一世,他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,不再辜负林悠柔的真心。
大学生们,怀揣着青春特有的蓬勃朝气,目光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憧憬,陆陆续续地聚拢到老李的身旁。
他们的视线被一条鲜艳的红色横幅所吸引——“热烈欢迎京都工业大学实习生莅临本厂实践指导”,字里行间洋溢着热情与期待。
阳光透过云层,温柔地洒在这些年轻的脸庞上,为他们的笑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,那光芒中,仿佛能窥见他们对未来无限可能的热切向往和坚定信念。
李主任满面春风地迎向那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,几句温馨的寒暄如同春日暖阳,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。
他关切地询问起他们的旅途是否顺利,眼中闪烁着对年轻学子旅途经历的浓厚兴趣。
随后,李主任以一种轻松而亲切的语气,简要地向他们引荐了陈默与葛爽,仿佛是在介绍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,让这场初遇充满了温馨与期待。
陈默调整好情绪,走到林悠柔和吴育哲面前,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:“林悠柔同志欢迎回家,吴育哲同志欢迎你们来到铜城!”他说着,主动伸手帮他们搬运行李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。再次见到这两位故人,他的内心充满了感慨。
“陈默段长同志,你好。”林悠柔笑着回应道,声音温柔如水。她将手中的水壶递给吴育哲,然后接过陈默递过来的行李,“谢谢。”
“陈默段长同志,你好,久仰大名!”吴育哲也笑着和陈默打招呼,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。他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。
葛爽则殷勤地跑到林悠柔面前,脸上堆满了笑容,语气谄媚:“悠柔,我是葛爽,你姐姐林悠然你应该还记得吧?我是她…她未婚夫啊,也就是你姐夫!这一路累坏了吧?渴不渴?我给你买了汽水!”他说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北冰洋汽水,递到林悠柔面前,一脸讨好的样子。
林悠柔微微一愣,礼貌地拒绝道:“谢谢,我不渴。”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,与葛爽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陈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人的互动,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。
陈默扶着林悠柔上了车,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。卡车缓缓启动,朝着铜城的方向驶去。陈默坐在林悠柔旁边,看着她恬静的侧脸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他知道,新的生活,新的挑战,即将开始。
陈默将几人的行李搬上卡车后斗,示意李主任可以返程了。阳光照在卡车墨绿色的车厢上,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。空气中弥漫着汽油的味道,夹杂着一些尘土的气息。
“出发!”李主任一声吆喝,绿色东风EQ140大卡车载着众人,缓缓驶离了金城火车站,朝着铜城的方向驶去。
返回铜城的路上,葛爽再次凑向林悠柔,一手支在林悠柔眼前,挡住了林悠柔看向车外的视线。
他依旧摆出一副自以为潇洒的姿态,油腻地笑着说:“悠柔啊,到了铜城可就是到家了,以后姐夫罩着你!”他说着,还挤眉弄眼地朝着林悠柔抛了个媚眼,眼神中满是得意和轻佻。
路面坑洼不平,卡车颠簸得厉害,葛爽因为惯性,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林悠柔倾斜过去。
林悠柔秀眉微蹙,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,躲开了葛爽的靠近。她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她语气冷淡,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。她转头看向车外,不再理会葛爽。
路旁的景色飞速倒退,黄土裸露的山丘,稀疏的灌木,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。
葛爽并未察觉到林悠柔的疏离,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:“你姐在家书里都和我说了,说你性子柔弱,让我多照顾你。你放心,有姐夫在,没人敢欺负你!”他说着,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一副“我很厉害”的样子。
林悠柔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心中的不适,她实在是不想和葛爽多说一句话。
她知道姐姐未婚先孕的事情,也从姐姐的口中得知她与葛爽的关系,她更加清楚姐姐和葛爽是什么样的人,她对这个“姐夫”只有厌恶。
她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陈默,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丝解脱。
最终,在父母和葛爽的劝说下,林悠然艰难地点了点头。葛原见林悠然答应,心里暗骂一声“蠢货”,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。
迫于压力,他清了清嗓子,看向陈默,语气强硬地说道:“陈默,既然你执意要验,那就验吧!但是,这笔费用,必须由你自己承担!”
1983年,DNA检测技术在国内尚属新鲜事物,费用高昂,以陈默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,几乎难以负担。葛原此举,也是想借此逼迫陈默放弃。
他笃定陈默拿不出这笔钱。
陈默听到葛原的话,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没问题,费用我出。”他眼神清澈,没有丝毫退缩之意。他知道,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,为了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,这笔钱,他必须出!
张援朝见双方都同意进行DNA检测,便立刻安排陈默和林悠然前往医院进行采样。他看向身旁的年轻警察,吩咐道:“小李,你带他们去医院,务必保证采样过程的公正性。”小李敬了个礼,大声应道:“是!”
陈默跟着小李走出审讯室,他没有回头,但他知道,这一步,是他重生之后迈出的第一步,也是最重要的一步。
走廊里,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照在他的身上,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。陈默深吸一口气,眼神坚定,他知道,属于他的时代,即将到来。
“走吧。”陈默率先迈步,走向门外明亮的阳光里。
林悠然紧咬嘴唇,脸色苍白,跟在陈默身后。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。她没想到陈默竟然真的答应了做DNA检测,更没想到他居然能承担得起高昂的费用。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,一丝恐惧。
小李走在两人中间,不时警惕地打量着四周。派出所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,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,孩子们追逐嬉闹,一派热闹景象。阳光照在斑驳的墙面上,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陈默一行人走出派出所,阳光有些刺眼,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。
街道两旁是低矮的砖瓦房,墙上刷着“计划生育好,政府来养老”,“少生优生幸福一生”等标语,斑驳的墙皮诉说着岁月的痕迹。
街道上,几个穿着蓝色工装,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工人说说笑笑地驶过,车把上挂着装着饭盒的网兜。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油条的香味,这是属于1983年的独特气息。
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派出所门口,小李打开车门,示意陈默和林悠然上车。陈父陈母和林父林母则站在一旁,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们。
陈默对父母点了点头,示意他们安心,随后便上了车。林悠然犹豫片刻,在林母的搀扶下,也缓缓地上了车。她低着头,不敢看陈默,脸色依旧苍白。
吉普车一路颠簸,驶向铜城县医院。
医院是栋两层小楼,墙皮脱落,露出斑驳的红砖。门口挂着“铜城县人民医院”的牌匾,字体已经有些模糊。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混杂着中药的苦涩,令人有些不适。挂号处排着长队,大多是穿着朴素的工人和农民。候诊区,病人和家属们坐在长椅上,低声交谈着,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不安。
进入医院后,小李带着陈默和林悠然来到二楼的妇产科。80年代的医院条件简陋,取样室只有一间,面积不大,墙角的铁皮柜子掉了漆,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板。房间里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检查床,上面铺着白色的床单,床单洗的有些发黄,上面还有一些污渍。
“陈默,你先进去吧。”小李指着取样室说道。
陈默点了点头,推门走了进去。医生是个戴着厚底眼镜的中年女人,她穿着白色的工作服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。她递给陈默一个装着酒精棉球的小铁盒和一根细长的针管,“用酒精消毒后,扎一下手指,挤几滴血出来就可以了。”
陈默按照医生的指示,熟练地完成了采血。走出取样室,他示意林悠然进去。
林悠然站在门口,双腿有些发软,她紧紧抓住林母的手,脸色惨白,嘴唇微微颤抖,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。
“悠然,进去吧,没事的。”林母轻轻拍了拍林悠然的手,安慰道。
林悠然深吸一口气,目光闪烁,极不情愿地挪动着脚步,最终还是在林母的搀扶下,走进了取样室。
取样室的门关上后,葛爽走到陈默面前,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,“陈默,我看你一会怎么跪下求饶!”
陈默冷笑一声,“鹿死谁手,尚未可知。一会别是你跪下求我!”
葛爽不屑地“嘁”了一声,扭过头去,双手环抱在胸前,眼睛盯着走廊尽头的窗户。
一切似乎都在正常运行,取样室外一片宁静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小心思,焦急等待中。
陈默双手插兜,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墙壁,墙上“优生优育,幸福一生”的标语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褪色剥落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代的变迁。他脑海里飞速运转,回忆着前一世种种,葛原和林悠然丑恶的嘴脸,父母辛酸的泪水,像电影画面般一幕幕闪过。这一世,他绝不会重蹈覆辙!
葛爽斜靠在墙边,时不时轻蔑地瞥一眼陈默,嘴角挂着一抹冷笑。他想象着等结果出来后,陈默身败名裂,跪地求饶的场景,心中充满了得意。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,取出一支叼在嘴里,正要点燃,却瞥见墙上“禁止吸烟”的标识,又悻悻地将烟放回口袋,烦躁地用脚尖踢着地面。
林父林母坐在长椅上,两人相对无言,只是偶尔交换一下担忧的眼神。林母的手紧紧攥着一方已经洗得发白的帕子,指节泛白。她时不时地看向取样室的门,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。林父则紧锁眉头,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,仿佛在思考着什么。
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父陈母,他们虽然也焦急万分,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坚定。陈母紧紧握着陈父的手,仿佛在汲取力量。陈父则不时地拍拍陈母的手背,无声地安慰着她。
不久后,取样室的门打开了。林悠然咬着嘴唇,捂着肚子,脸色苍白,踉跄着走了出来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。
林母见状,急忙起身扶住林悠然,“悠然,你怎么样?没事吧?”
林悠然虚弱地摇了摇头,靠在林母身上,身体微微颤抖。她看了一眼陈默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,随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。
看见林悠然的样子,坐在长椅上的葛原狠狠瞪了她一眼,眼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。
林悠然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,她紧紧咬着嘴唇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样本被送往检测,林悠然知道自己的谎言即将被拆穿,全身颤抖着靠在林母身上,内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。而葛原则时不时就瞪她一眼,意在威胁她不要乱说话。
由于样本加急,在几个小时后,结果出来了。
小李拿着一个牛皮纸袋,快步走到张援朝面前,立正敬礼,大声说道:“报告张书记,检测结果出来了!”
张援朝接过牛皮纸袋,神情严肃地打开了它,取出里面的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。诊室里鸦雀无声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援朝身上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张援朝看完文件,缓缓抬起头,目光扫过众人,最后停留在陈默和林悠然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