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小说 其他类型 穿到十年后,冷戾夫君把我宠懵了戚缙山谢明月后续+完结
穿到十年后,冷戾夫君把我宠懵了戚缙山谢明月后续+完结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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掉毛的橘猫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戚缙山谢明月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穿到十年后,冷戾夫君把我宠懵了戚缙山谢明月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掉毛的橘猫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谢明月揉了揉额角,低叹一声。这头疼的毛病自小就有,如今居然还在。她喝了口热茶压下痛意,重新看向戚缙山。他一出手,事情陡然变得简单了许多。还以为他是靠着侯府荫庇走到如今,现在看来,戚缙山自己就很有手腕啊。茶香飘过,她微微皱着眉,戚缙山瞧见了,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碗,轻嗅片刻后叫来玉江。“将我房中的太平猴魁拿来给夫人。”谢明月闻言一愣。这是她最爱喝的茶叶,是金贵御供之物,如今顺清侯府内也没有。戚缙山生为天子近臣,想来也得了一些,但他竟也知道她爱喝?甚至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。一屋人都看着戚缙山旁若无人地关心谢明月喝茶。待谢明月喝上太平猴魁,戚缙山方才继续审办,他查证雷霆,一时间,证物、证据,全都指向了谢晚晴。“敢问侯夫人,您认定...

章节试读

谢明月揉了揉额角,低叹一声。
这头疼的毛病自小就有,如今居然还在。
她喝了口热茶压下痛意,重新看向戚缙山。
他一出手,事情陡然变得简单了许多。
还以为他是靠着侯府荫庇走到如今,现在看来,戚缙山自己就很有手腕啊。
茶香飘过,她微微皱着眉,戚缙山瞧见了,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碗,轻嗅片刻后叫来玉江。
“将我房中的太平猴魁拿来给夫人。”
谢明月闻言一愣。
这是她最爱喝的茶叶,是金贵御供之物,如今顺清侯府内也没有。
戚缙山生为天子近臣,想来也得了一些,但他竟也知道她爱喝?
甚至她自己都未曾发觉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。
一屋人都看着戚缙山旁若无人地关心谢明月喝茶。
待谢明月喝上太平猴魁,戚缙山方才继续审办,他查证雷霆,一时间,证物、证据,全都指向了谢晚晴。
“敢问侯夫人,您认定明月下毒的定论,又是从何而来?”
所有人都知晓,戚缙山动了怒。
罗氏见自己的儿媳丑事败露,羞恼地抽了抽嘴角,无话可说。
厅内一时静闻针落,无人敢吭声。
唯有谢明月看着他低沉的眉眼,借着斗篷与茶几掩盖,悄悄将手伸到戚缙山的袖下,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。
可别把他气坏了,这么威风的夫君,她得让他好好保养,为她多挣几年俸禄啊。
手心传来异样的触感,戚缙山冷凝的神色陡然一顿。
他眸光一瞥,有些凶悍的意味,谢明月见了,赶紧缩回手,端庄地坐好。
“既然......”
她轻轻笑了笑,戚缙山身上那股无形的杀意便瞬间弱了许多。
“弟妹恨我至此,那我便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如何?”
谢明月轻描淡写地说完,戚缙山将手中茶盏端起,又轻轻放下,那“咯噔”一声在厅内荡开,激得谢晚晴一个寒颤,顿时支支吾吾不敢开口。
罗氏看不下去了,她好歹也是侯夫人,就算云氏那个贱人母凭子贵,和她平起平坐,她也是正妻。
戚缙山一个男人,怎能插手后宅事务?
后宅是她这个侯夫人的天下才对。
“差不多算了,修玉马上就要归京,这时晚晴要是有个好歹,你让他如何想呢,难道让离家两年的他,一回家便看到自己的妻子遭受折磨?”
她开口和稀泥。
“我做主,让晚晴将大房的账本拿给你,以后大房的家还是你来掌,算作赔罪如何。”
她知道每每提起戚修玉,戚缙山就要和谢明月起争执,如今再加个账本的事,谢明月这些年万事不管,肯定一时半会也料理不好,估计又能吃个哑巴亏。
没想到谢明月迅速反驳:“侯夫人这话有意思,难道世子的妻子不能受伤,缙山的妻子就可以?”
她看了一眼戚缙山:“夫君,原来做你的妻子就要低人一等。”
罗氏顿时沉下脸:“勿要胡说!”
戚缙山是实权大官,而顺清侯只是个闲散侯爵,当爹的如今见了儿子都得礼让三分,更妄论其他人,谢明月这么说,就是故意仗着戚缙山的势,来吓唬二房。
谢明月岿然不动,戚缙山缓缓看她一眼,从她水润的杏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。
许是那句“夫君”实在悦耳动听,当谢明月和戚修玉的名字一起出现时,戚缙山罕见的没有生怒。
他微勾唇角,缓声道:“国有国法、家有家规,不管修玉回不回京,弟妹做错了事,就该请家法,若弟妹不肯,那就以国法治,随我带去大理寺。”
谢晚晴张大了嘴,没想到这夫妻俩一唱一和,两句话突然就要将她打入大牢。
她自知今日对付谢明月的计划成了空,立刻伏低做小,跪在戚缙山面前,露出洁白的一截脖颈,做柔弱姿态。
“我管教下人不严,致使他们毒害大嫂,我愿认下家法,还请大哥看在家丑不可外扬的份上,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戚缙山的眼底倏然浮现出冷戾之色。
“缙山,家法打下去,你的弟妹还要不要命了?此事是她错了,你平日查案严苛,对家人何必如此。”
一直默不作声的云氏突然开了口。
谢明月知晓谢晚晴惯会哄长辈,没想到她作为二房儿媳,居然哄得云氏舍了大房,为二房说话,还挺有本事啊。
云氏一开口,她便不吭声了。
据说以前云氏和戚缙山流落在外,独自一人将他拉扯大,期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,直到十几岁时被顺清侯找回。
孤儿寡母的感情是最深的,未摸清形势前,她可不敢和云氏硬碰硬。
生母发话,戚缙山目光攒动:“那母亲以为该如何?”
“世子即将回府,你也得注重兄友弟恭,依我看,不如让晚晴体会一回明月中毒的感受,再让她给明月道个歉,什么家法,血淋淋的,还是算了。”
云氏如今五十不到,眉眼间尽是当年经历的风霜,与保养得当的罗氏比起来,多了一份慈母的样子。
“明月今日受了委屈,母亲再给你补一盒体己,家和万事兴,为了整个家,此事到此为止吧。”
她说的面面俱到,再闹下去,反倒显得戚缙山不友爱,谢明月不体恤。
谢明月想了想,谢晚晴是世子夫人,这件事不能真的将她如何。现在她拿回了管家权,又白得一盒体己,谢晚晴也能受罚,已经不错了。
最重要的,是经历今日之事后,侯府上下都知晓,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缩头乌龟了,以后再想动她,也得掂量掂量。
她谢明月,拿到好牌就得打漂亮。
在戚缙山的首肯下,下人很快端来一碗破喉散。
毒性甚微,吐一次血后就能散。
众目睽睽下,谢晚晴红着眼眶饮下破喉散,喉咙顿时烧刀般地疼了起来。
“啊......”
她凄厉地叫了一声,狼狈趴在地上,口吐鲜血、冷汗涔涔。
戚缙山看在眼里,忍不住想,谢明月当时该有多痛。
谢明月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喉咙,有些咋舌。
谢晚晴吐完血,话都说不出来,还好她现在的喉咙和没事一样。
梧桐见了,及时附到她耳边,低声道:“夫人,您当时毒发,是大爷特意拿了御赐的梨荣甘露为您灌下,所以您醒后,喉咙没有不适。”
谢明月也才恍然,看向戚缙山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暖意。
谢晚晴吐完血,又不情愿地对着谢明月跪下道谢。
“大嫂,今日之事是我御下不严,望你谅解。”
谢明月微笑:“这种不忠的下人们该如何处理,不用我多说吧?”
今日查出的两人是谢晚晴的心腹婢女和家里带来的家丁,无异于她的左膀右臂,一想到要舍弃两人,谢晚晴的心就疯狂滴血。
她憋屈地跪在谢明月面前,忍痛开口:“拉下去,各打二十板后发卖了。”
二十大板打下去,怕是只有皮连着肉了,这就是送死。
婢女与家丁立刻狼哭鬼嚎,谢晚晴狠心扭头,然后白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戚缙山恍若未闻,径直起身离开,谢明月也懒得管谢晚晴,她想回院,但看着戚缙山的身影,她又想道谢。
只是若只说谢谢,未免单薄,可还能做什么呢?
她不懂夫妻相处之道,顿时有些为难。
梧桐看在眼里,偷偷支招:“夫人何不请大爷去院中用饭呢,大爷今日为了夫人的事,中饭都未用呢。”
一同用饭?谢明月有些不乐意,主要是在戚缙山面前,她脑中一直绷着一根弦,怕自己哪句话又惹怒了他。
可是想想,他们感情不好,他还为她忙前忙后,她还是克服一下吧。
谢明月跟上戚缙山的步伐。
“夫君,”她看着戚缙山那骨节分明的大掌,脑中想到方才乍一醒来时,他抓着自己的模样,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,“当初你为何要娶我?”
这话一出,戚缙山的脚步陡然停下了。

戚缙山接着怀中软软的人,目光淬冰。
戚修玉万万没想到谢明月居然直接同戚缙山告状,以往这种事,哪次不是她自己往肚里吞,被戚缙山误会,继而互相争执?
他笑容一僵:“大嫂,你别胡说,我不过在此问候你,哪里就成了轻薄?”
谢明月搂紧戚缙山劲瘦的腰身,没有说话,听着怀中细碎的呜咽声,戚缙山猛地沉下脸。
“是吗?那我亲眼所见,你伸手拽她,也是问候?”
谢明月一走,他在席间便有些不知味,眼见戚修玉随后离席,戚缙山心底燃着火,一步步跟着过来,谁知,就听见了谢明月那大胆又舒心的一番话。
嫁给他,她欢喜得很?
他微微一哂,单臂收紧,另一只手单独攥起戚修玉的衣襟,竟将个身长七尺的男儿猛地拔地拎起。
此地只有金河玉江跟着,两人见状纷纷侧脸,装作什么都没瞧见。
大爷护妻的手段真是威风啊!
“放开我,你这个卑贱的庶子,野狗!我是侯府世子!”
脚底悬空,戚修玉玉面涨红,待看到谢明月在戚缙山怀中朝他冷笑,更是羞怒至极。
“庶子、野狗,”戚缙山轻声咀嚼他的话,意味不明地笑了,“我当野狗那些年,练出的手段,对付你这渣滓正好,世子又如何,只要我愿意,这顺清侯府明日就能改名戚府。”
一个继承闲散爵位,一个身居高位,手握实权,孰轻孰重,一目了然。
他狠狠地将戚修玉掼到柱子上。
“离你大嫂远些。”
随即,戚缙山倏然放手,揽住谢明月转身离开。
戚修玉狼狈落地,死死瞪着两人的背影。
谢明月被戚缙山抱在怀中,感受到两人走远了,不禁挣扎。
“夫君,放我下来吧。”
天啊,戚缙山怎么会突然出现?方才她那番话,该不会都被他听到了吧。
一想到这,她就羞得直抿嘴。
不过好在他没误会自己与戚修玉,否则,谢明月真的要气死了。
戚缙山气息微敛,松手。
她一抬眼,却只见他面色不变,清冷自持,半分没有方才的狠戾。
“不是在我怀中抽泣?这就不怕了?”
“有你为我做主,我怕什么?”谢明月抿嘴轻笑。
“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劲。”
谁家夫君能为妻子这样出头?谢明月自觉拜访过无数高门,却从未见过。
她眼神亮晶晶的,戚缙山明明爱看,却移开目光,淡淡道:“看来你果真什么都忘了。”
他敛目往前走,几步就跨进了厅门。
她忘了什么?莫非他以前也当她的面打过戚修玉?
谢明月挑了挑眉,跟着走进去,被迫掐断了心底的疑惑。
过了好久,戚修玉才重新回来,虽整理过衣衫,但一看见戚缙山,他就忍不住露出憎恨眼神。
谢晚晴看在眼里,到了夜里,两人宿在房中,说起夫妻夜话。
“夫君,你脖子怎么了?”
她拨着戚修玉的衣襟,戚修玉神色一僵,捂好颈间伤痕。
“不小心碰的。”
他搂着谢晚晴,脑中却总闪过谢明月那张脸。
谢家二女,一直都是长女容貌更盛,以往只要谢明月一出现,旁人的目光就再也不会落到别处。
可现在......
一想到谢明月同戚缙山也如他们这般亲密相拥,戚修玉的心底不禁浮出几分燥意。
“别折腾了,”他心底旖旎全无,一把挥开谢晚晴撩拨的手,重新躺好,“歇下吧,我累了。”
谢晚晴空手侧在一边,神色尴尬。
戚修玉正值盛年,他们又几年未见,怎么他对她一丝冲动也无?
她咬了咬唇,不肯罢休:“夫君,是不是因为谢明月......”
今日戚修玉看着谢明月的眼神,她都见到了,明明当初选她的人是他,可他偏偏心底还想着另一个......
“住口,说什么呢!”
戚修玉瞬间想到被戚缙山拎起的滋味,一个激灵喝住妻子。
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,他微一缓和,又重新搂住谢晚晴,安抚道:“抱歉。”
谢晚晴红着眼眶,轻声啜泣,戚修玉其实很爱她的小意柔弱,顿时更加耐心道:“只是......今晚谢明月同我说,她知道我们当年做的事,所以我心底有些烦闷,不是对你不满。”
抽泣声戛然而止,谢晚晴脸色一凝,追问:“什么?她怎么会知道?”
当初那些人手,她分明背着戚修玉都处理了。
戚修玉缓缓拍着她,思考:“她是这般说的,但我觉得不像,若真如此,她与戚缙山的误会早就解开了,可今日瞧两人的模样,不太像。”
谢晚晴咬住下唇,没错,谢明月不可能知道真相的,她已经被谢家赶出去十年了,再也不会翻起什么风浪。
“她这些天确实有些不大对,戚缙山也不像是个溺于儿女情长的人,怕是她在故意诈你。”
谢晚晴抚着戚修玉的胸口,戚修玉却不这么想。
戚缙山不溺于儿女情长?
他舔了舔腮帮子后面,空空如也的牙槽。
当初被打得掉牙的那一拳,死死印在他心底,他永远不可能让戚缙山如愿得到谢明月。
琼华院中,谢明月正给胳膊涂着油膏,一点点卸去手上颜料。
梧桐在一边伺候,不由得叹息。
原本大爷夫人好好的,今晚这二爷一露面,大爷都不理夫人了,宴后更是独自回院,关门闭户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夫人也是,一直心不在焉的,不知在想什么。
唉!
“梧桐,以往每次戚修玉出现,戚缙山是否都要同我闹别扭?”
谢明月细细搓着茉莉甘露澡豆,发髻被放下来,柔顺垂在身后,披件叠花罩衣在肩头,沉静淡雅。
梧桐端着绢丝擦手巾回忆:“好像是的,夫人,以往二爷每每归家,同您说几句话,大爷就要发火,久而久之,您就不爱出院了。”
原来她的沉郁,还有戚修玉在其中助力。
想到今晚家宴上,戚缙山那反复的情绪,谢明月眸色微暗,盯着角落里摇曳的烛光,缓缓卷起袖子。
戚修玉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块毒瘤,他们以前的关系实在特殊,他又不怀好意,故意作祟,有他作梗,戚缙山的心里总不会踏实。
毒瘤啊。
既有毒,自然要除之而后快。
虽当年之事还未完全明晰,可谢明月心底,已然对戚修玉起了杀心。
侯府世子,身份不一般,难除。
可她谢明月也是自小接受一流教导的嫡长女,更妄论,她还有位权柄赫赫的夫君。
谢明月嫣然笑了一下,显得满室光辉黯淡。
这十年后的日子,似乎没她以为的那般糟糕。
至少她往后看的日子,已经全都铺满了要做的事。
“梧桐,纸笔伺候。”
坐在桌前,谢明月眉目温婉,落笔下字却如腾蛇翻涌。
她在立一份报仇名单。
写在头一行的,便是谢晚晴、戚修玉。

一起?
十年来,她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“一起”,是要与他一起去死......
戚缙山勾起一丝冰凉至极的笑,谢明月不明所以:“怎么了?你若没空,我自己去也行。”
察觉到她话语中的软和,他诧异地瞥了她一眼,却对上她清澈的眼眸。
“有空,”他淡淡从她身边退开一步,分外疏离,“先更衣。”
谢明月低头一看,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亵衣在他面前晃悠。
她立刻红着脸躲到折屏后。
“劳烦你在外间等我,喝杯茶。”
戚缙山眉宇微动,看着她袅袅转去了款彩仕女图折屏后。
除去今日,他已有一年多未曾踏足过她的寝室,更妄论在此坐下饮茶。
今日,诸事都以一种他未曾想到的情形在发展。
打开衣柜,谢明月看着一柜老气横秋的衣物,皱紧眉头。
“夫人,有何问题吗?”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没事。”
谢明月摇摇头。
做人如穿衣。
十六岁的她,喜好用那些淡雅却靓丽的衣裙妆点自己,可二十六岁的她,衣柜里净是些死气沉沉的颜色。
就如同她镜中看到的面孔,了无生意。
她摸了摸自己细瘦的手腕,从柜中挑出一条绀青色的裙子,配了玉饰的头面。
这时,梧桐从箱底找出一条浅桃粉的薄斗篷。
“这斗篷不错。”谢明月眼前一亮,大力赞赏。
在谢家金尊玉贵地养了那么久,什么是好东西,她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“夫人,这是八年前大爷赠您的礼物,您当时发了脾气,说一辈子都不穿。”
谢明月诧异了一瞬,随即将斗篷拿来,斗篷很美,是她会喜欢的样式。
“我为何发脾气?”
梧桐抿了抿嘴,低声道:“那日大爷与您在花园中说话,世子来后,您便有些心不在焉,大爷发了火,您就将斗篷扔给奴婢,并说再也不穿了。”
谢明月张了张嘴,就算不知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何事,但她如今既然嫁给了戚缙山,就绝不可能再对戚修玉有任何想法。
“我不会因为戚修玉心神不宁,他误会了。”
她笃定道,而后垂眼细思。
若只因一个戚修玉,她与戚缙山应该不会闹到如此地步。
她更不可能,是这般死气郁结的模样。
怕是背后还有其他原因。
是什么呢?
谢明月摇摇头,很快打扮好,轻飘飘地出了里间。
“谢谢你的礼物,”她披着戚缙山送的那条浅粉斗篷,在他面前左右展示,“好东西藏着不用,终究是会腐朽生锈的。以前你的心意我未曾领略,今日突然悟了,往后,必定百倍珍惜。”
谢明月想到今日戚缙山说的那些话。
他以为她常年惹事是为了戚修玉,她想来想去,正好趁今日这个机会,同他将话说开,免得他以后总是疑神疑鬼。
戚缙山看着她,清冷的神色岿然未动。
似是根本不信她的话。
“你自便。”他推开手中茶盏,缓缓起身,身姿如松鹤,“人都到了,走吧。”
谢明月暗暗呼了口气,跟在他身后慢慢去往前厅。
一路上,她细想了一番顺清侯府如今的情形,重点落在谢晚晴身上。
谢明月万分确定自己才是母亲真正的女儿,这样一想,谢晚晴岂不才是那个假的?
虽然是一起长大的姐妹,但谢晚晴从小便爱同她掐尖使绊,这下毒的事,谢明月怎么看都是谢晚晴的手笔。
夫妻俩进入厅堂时,罗氏、云氏两位老夫人,以及谢晚晴已经坐在了厅内。
也是这时,谢明月才知晓,原来戚缙山说侯夫人罗氏不是他的母亲,并非赌气。
自他高升后,顺清侯就将他的生母云氏扶为了平妻。
侯府中,云氏是大老夫人,是大房太太;罗氏是侯夫人,二房太太。
如今戚缙山也是侯府嫡子了,且比戚修玉还要多占一个“长”字。
嫡长子。
高堂上,侯夫人罗氏板着面孔。
瞥见戚缙山与谢明月相得益彰的身形,她撇下嘴角,冷冷道。
“这下毒一事,早已有了定论,又何必兴师动众。”
真相她已查明,可方才戚缙山的人过来,又将人全带了下去。
这是干什么?公然打她的脸,不信她查办的能力?
男丁一般不插手内宅事务,更别说戚缙山公务繁忙,如今却为了谢明月这个妖精,将手伸到了内宅,真够怪的!
谢晚晴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明月,接话道。
“大哥贵为左都御史,日理万机,今日这点小事,大嫂也要劳烦大哥么?”
虽是三品官员,可戚缙山掌的是都察院与大理寺的实权,谢晚晴不敢得罪他,只能不动声色地挑拨他与谢明月的关系。
如今戚缙山要身份有身份,要官职有官职,什么都好,就是在娶妻上吃了亏,谢明月没了家世,就是个郁郁寡欢的花瓶。
十年来,她每每设计离间两人,从未失手,只今日谢明月居然没有忍下此事,而是敢找戚缙山为她撑腰。
这两人今晚又要吵架了。
谢晚晴幸灾乐祸,谢明月直接道:“我先被人毒害吐血,又被污蔑下毒搏宠,这是小事?”
她挑眉看着谢晚晴,就像以往在谢家时那样,面对她的挑唆,毫不留情:“先齐家再治国,缙山是我的夫君,府中出事,他派人助我,是为了稳定内宅,安心务公。再正常不过的事,到你口中却说得如此儿女情长,莫非世子夫人心底成日想的,也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吗?”
话落,不仅谢晚晴愣住,就连其他人,也都露出了怪异的神情。
以往谢明月恨不得和戚缙山一刀两断,又怎会当众与他亲近,还口称“夫君”?
他们俩能够安安稳稳站在一处,本身就是一件能让人大为惊奇的事。
“你胡说,世子前往晋州赴任两年,我负责府中大小事务,成日忙得团团转,你为何将我说得如此不堪!”
谢晚晴这下是真的气红了眼。
自她入府,罗氏将管家权交到她手中,她便做起了当家主母,而谢明月成日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悲春伤秋,大房无人管事,戚缙山公务又忙,后来云氏做主,将大房的事务也交由给她打理。
虽说多了些事,但戚缙山的事不让她管,谢明月又默不作声,谢晚晴从大房捞了不少好处,时不时还能给谢明月添堵。
就算偶有几次闹起来,两位夫人也都站在她这边。
想到这,谢晚晴准备利用老一套对付谢明月。
“谢明月,你不管事还......”
可戚缙山不给她继续的机会。
“闭嘴。”
他坐到堂上,抬眸间威赫毕露,顷刻间这顺清侯府的前厅,就变成了都察院内审案子的大堂。
肃穆而寂静。
“带上来。”
戚缙山沉声吩咐,当着府中女眷们的面,便有手下带来两名仆从,又陆续呈出一系列涉事物件。
他拿出查案时的手段亲自审讯时,这桩内宅阴谋顿时就有些不够看了。
谢明月坐在一旁,正欣赏着戚缙山优越的侧脸,头突然一阵针扎似的痛起来。
完了,她的隐疾过了十年,居然还在。

“二、玉、坏......”
谢明月跟着念出这几个字,心情陡然转低。
“木槿,这二,是指二小姐谢晚晴,这玉,是指戚修玉,对吗?”
木槿点头,谢明月眸光凝重,追问:“他们怎么坏了?当年谢家赶走我,有他们在其中作梗?”
木槿一边“嗯嗯”,一边飞快地想要比划,可惜谢明月看不出她的意思,要她写,木槿也写不出来。
谢明月叹了口气,眼见那车夫从茶馆出来了,于是放弃了追问,接着道:“那我为何嫁给戚缙山了,木槿,当初是不是戚缙山强逼我?”
木槿瞪大双眼,摇头否认,并在谢明月手腕上写了个“好”和“九”字。
谢明月轻轻咬住嘴唇,原来戚缙山并未强迫她。
甚至木槿还说他好,难道她一直都误会他了么......
还有,不知道这个“九”是什么意思。
“戚夫人,咱家王妃还等着五姨娘回去伺候呢,您这旧,不如择日再叙吧,回去迟了,小的也不好交代啊。”
车夫喝完茶,腆着肚子走过来,朝谢明月点头哈腰。
真不知道这戚夫人和一个哑巴姨娘有什么好说的,瑞王妃治下严苛,若真迟了,他与五姨娘都得挨罚。
车夫身后是瑞王妃,谢明月的确不好一再强硬。
“行,不说了,”她放下袖子,拍拍木槿的手,“来日我再去瑞王府瞧你,你若有事,只管遣人到顺清侯府找梧桐,好吗?”
木槿不舍地抓住她的手,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。
梧桐在谢明月身后难抑伤感。
“木槿姐姐以前最是口齿伶俐,怎么变成哑巴了呢。”
谢明月心绪纷乱,坐回马车后,沉声吩咐她:“别哭了,木槿定是被卖到花楼后,得瑞王垂怜,这才成了妾室。”
虽说为妾者难,到底也比在花楼卖笑好,只是进了王府,就不可能出来了,谢明月思来想去,一时竟想不到解救木槿的法子。
“时候不早了,先回府吧。”
她看了眼天色,这里离桂南坊远,不好再返回去问白馨,只能先回府参加家宴。
梧桐坐到谢明月身边,谢明月掀开袖口,看着那靓蓝颜料写出的几个字,默默思忖。
如今看来,谢晚晴与戚修玉都不是好东西,当年她被赶出谢家,定有他们插手,而若木槿所写是真,当年帮她之人恐怕是戚缙山。
戚修玉今晚就要回府,谢明月揉了揉额角。
想想那日戚缙山提及戚修玉时,不说人话的样子,她就头疼。
“夫人,回府前先将颜料擦了吧。”
梧桐见那颜料实在鲜艳,向谢明月递上打湿的手帕。
谢明月接过来擦了几下,却没有擦掉。
“这颜料是特制的,要用油膏擦,晚上卸发时再说吧。”
待回到顺清侯府,下人们已在热火朝天地往前厅送菜,罗氏陪着顺清侯站在廊下,夫妻俩难得安安静静地笑着说话。
谢明月今日回府,足足穿过了四道门,又从年岁悠远的古树旁绕过,这座侯府的规模比十年前扩大了一倍,而这一切,全赖戚缙山在朝中获得无上荣宠。
谢明月远远觑着廊下,十年前顺清侯还是寻常勋贵模样,如今倒是素寡不少,蓄着长须,身如瘦竹,透出几分缥缈的出尘之气。
只是内里如何就不知道了。
谢明月垂眼走到人前,恭谨行礼:“儿媳见过父亲,父亲此次上山清修可还安顺?”
顺清侯一怔。
他这个大儿媳,久不出户,听说成日病怏怏躺着,只是儿子一直护持,所以他也没管。怎么如今一瞧,模样珠圆玉润,气色上佳,除了瘦弱些,倒是个挑不出错的闺秀模样。
“这是缙山的媳妇,侯爷莫不是太久未见,不认得了?”
罗氏见状,轻声提醒丈夫。
顺清侯大笑:“怎会不认得,不过是瞧着明月康健许多,可是身体好了?”
谢明月淡淡一笑,落落大方:“劳父亲挂念,儿媳如今无恙。”
顺清侯摸着胡子点头,罗氏接话:“身子好了就行,缙山如今也三十了,你也要抓紧诞下大房的子嗣,为侯府开枝散叶。”
在顺清侯面前,罗氏显出正房的气派,不过还是趁机戳大房的痛处。
谢明月唇角微冷,正要开口,一抬眼,便看见戚缙山大步走来。
他行走时向来奔逸绝尘,夹杂着一阵初春冷风,眨眼便到了近处。
“父亲、侯夫人,外头冷,怎么不入座?”
“正准备进,”对着自己这个不怒自威的大儿子,顺清侯的气势默默转淡。
他踱步入内,戚缙山带着谢明月缀在后面,凑近了问她:“今日问到想问的了吗?”
他线条优越的下颌就在眼前,凸显着成年男子内敛深沉的吸引力,谢明月想到昨晚两人之间的吻,忍不住心生羞涩。
“没有,我去街上逛了逛。”
她想到木槿写的那个“好”字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。
怎么个“好”法呢,难道她与他的成婚,全赖他的“好”?
他可怜她,所以才娶了她?
她将心绪变化藏得很小心,但戚缙山是何人,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瞬间就看出了异样。
目光落到席上给戚修玉空出来的位置,戚缙山眸光一顿,开始不停地摩挲起手上的狮头扳指。
“逛了什么?”
他状似不经意地问,谢明月也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随便看了看,到长安街上去了一趟。”
顺清侯与罗氏已落座,谢明月对着席间空位,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座次该如何排。
也没个下人指引她。
她犹豫一瞬,正要凭着常理落到罗氏身侧,戚缙山一把攥住她。
“你坐在这,”见她连座次都弄错,戚缙山冷冷沉眉,“怎么,人还未归,心就飞到他身上去了?”
谢明月惊讶抬眸,见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,整个人阴冷又吓人,不禁皱眉:“你说什么?”
她这天外游魂的模样落入戚缙山眼中,更令他怒火中烧。
“无事。”
他入座后便沉默不语,谢明月不明所以,正要追问,这时门房跑到屋前,喜气洋洋地跪下。
“侯爷、侯夫人,二爷回来了。”
谢明月脑中的弦“嗡”的一声响了。
戚修玉回来了。
隔着十年陌生光阴,谢明月倏然攥紧了椅背。
被背叛的恨意袭上心头,令她无法抑制地战栗。
那素白的手指被挤压得褪尽血色,戚缙山看在眼里,不知该自嘲还是该发怒。
随着几人齐齐侧头,门外脚步声渐渐靠近。

话音刚落,谢晚晴猛地抬头,目眦欲裂。
罗氏疑惑一瞬,随即脸色变得极为可怕。
“账上余银呢?”
她猛地起身走到谢晚晴面前,满脸风雨欲来。
谢晚晴颤抖着胳膊,细声道:“在、在......”
“钟嬷嬷,带人去库房查!”
罗氏当即唤人,狠狠一拍桌子:“谢晚晴,你给我老实交代!”
她一向自持身份,发火也是隐忍,如今发起狠,谢晚晴害怕极了,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。
谢明月在一旁火上浇油:“侯夫人,您也是当过家的,想必能懂,余银去了哪儿。”
罗氏脑子突突直跳,看向谢晚晴:“你是不是将余银拿去放了?”
谢晚晴不说话,罗氏便知她默认了。
她想到罗家当年的一位远亲,也是将账上的钱放了出去,后头收不回来,到处拆东墙补西墙,搞得人尽皆知,丑事传到京城。
可顺清侯府没有落魄,她更不苛刻小辈,谢晚晴何至于也干出这种事来?
钟嬷嬷很快带着人回来。
“侯夫人,府中库银只存了一匣,其余的几大箱,都空了。”
罗氏顿时天晕地转。
“母亲息怒,儿媳知错了,这就叫人去将银子收回来,其中缺的,我用嫁妆补上。”
谢晚晴无力回天,只能一边磕头、一边求饶。
“收不回来了,”谢明月在一旁和没事人一样微笑,“弟妹不知,今日一早的驿报,宝通钱庄宣告关闭,钱庄背后的人卷款逃了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暗叹,总算是知道戚缙山为何让她迟缓两日再提此事,看来这谢晚晴暗中之举,宝通钱庄的动向,悉数都被他看在眼中。
若她提前揭发此事,谢晚晴将银钱拿回,便大事化了了。
谢晚晴猛地瞪大眼睛:“怎可能!”
宝通钱庄是新开的小钱庄,原本她不信的,可钱庄给的利钱实在太高,以至于她都心动了。
要说困难,她也没有,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,日日经手那些银钱,加之戚缙山总给谢明月弄些珍惜玩意,她看在眼里,难免眼热,于是私下的花销愈发大到了连二房都兜不住的地步。
谢明月命人取来驿报给罗氏看。
“你、你!”
罗氏眼前一阵发黑,恨不得将谢晚晴生吞了。
“五万两余银啊,全被你糟蹋了!”
谢晚晴没想到会这样,一时除了垂泪,都不知该说点什么。
“侯夫人别气坏了身子,”谢明月慢悠悠坐下,见谢晚晴身后的丫鬟婆子瞪着自己,冷笑一声,“府中发例钱的日子快到了,当务之急,是想想这银子从何而来,别动摇了下人们的心思才好。”
“自是从她嫁妆中扣!”
罗氏脸色铁青,谢晚晴哭得不能自已:“母亲,儿媳的嫁妆哪够得了这么多呀!”
大房加她放的钱,一共八万两呢!
就连偌大的侯府,一年到头纯落下的营收也不过一万出头。
“虽你动了大房的银子,但如今得稳着府中人,这样吧,你同我做个交易,大房的那三万两就不用还了。”
谢明月伸手托腮。
谢晚晴恨死了她,又不能跳起来骂她打她,还得依赖她为自己解决困境,只好忿忿开口:“请大嫂说明,做何交易?”
谢明月在空中一点:“弟妹将嫁妆中那两座粮油铺赠我。”
那两座铺子,原本是谢夫人的嫁妆,虽未来得及重新接近谢家,但谢明月相信,母亲无论如何不会抛弃她。
她心知肚明,谢晚晴才是那个冒牌货,她不希望母亲的嫁妆落到谢晚晴手上。
一刻也不行。
谢晚晴一怔,随即死死咬住嘴唇。
那两间铺子灰头土脸,不如她嫁妆中那些布庄、胭脂水粉铺来的鲜丽,但赚钱的能力可不小,不声不响就能让她年入好几千两。
谢明月居然要那两间铺子,可她还不能不给!
“你、你都不是谢家人了,怎还肖想我母亲的铺子......”
她低低开口,谢明月听到了,眼底划过一抹厉色。
“你还犹豫什么,难道指望我用嫁妆给你填补吗?”
罗氏没好气地看着谢晚晴那小家作态,呵斥。
“快些,晚些你们父亲要来,难道这事还要捅到前院去?”
她话音未落,顺清侯肃穆的声音就自屋外传来。
“怎么,还不准备让我知道?”
屋内人俱是一惊,罗氏没想到顺清侯这么快就来了,都没来得及派人阻拦。
而顺清侯身后,还跟着戚修玉。
一瞧见他,谢晚晴更是眼泪汹涌。
戚修玉也没想到,妻子一向温婉贤淑,无怨操持,背地里居然做着放贷这种市侩之事。
谢晚晴梨花带雨的脸在他眼里,顿时丑了几分。
下人上前,低声为顺清侯讲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,顺清侯云淡风轻的脸色渐渐转为恼怒,猛地一拍桌。
“真是糊涂,老二家的,多亏明月愿意帮你,你哭什么哭,若没你的贪心,还有今日这事吗?”
他久不发怒,一旦脸红起来,就连戚修玉亦是感到心惊。
“父亲,”他温声劝慰,“此事是晚晴不对,您也别气坏了身子,如今最要紧的,还是将公中银钱补上,只是困难当前,大嫂怎么趁机夺晚晴的嫁妆呢......”
戚修玉当然知晓一切都是谢明月挑的事,不仅他知晓,罗氏、顺清侯,哪个不知道?
可若谢晚晴没做这糊涂事,谢明月想挑唆也挑不起来啊!
顺清侯见他还拘泥于大房二房妯娌间那点斗争,恨铁不成钢地抖着胡子:“什么叫夺,那是她用大房被昧的三万两换来的!”
戚修玉就觉得父亲又开始偏向大房了。
他才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,顺清侯却偏心一个原本该是庶出的儿子。
这般一想,他心底有些火气:“父亲,儿子此次高升,怕是还要仰仗谢家在朝中说话。”
所以不能在此刻处置谢晚晴。
此话一出,谢明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。
这一笑,顺清侯被一口气堵得面红耳赤。
他是闲散侯爷,在朝中没什么分量,大儿子凭自己挣出一份地位,这个从小养大的嫡子反倒一口一个岳丈。
他用力攥着手中佛珠,质问:“没有岳家,你就不能成事了?没出息的东西,白在外头锻炼了!”
戚修玉被训得脸色一白,顺清侯厉色吩咐:“大房愿意帮你们,你们不要不领情,若到时候篓子捅大了,丢了侯府的脸,都给我滚!”
“还有,”他指着谢晚晴,“敢做这种丑事,你给我到祠堂跪着去,我不发话,谁也不许让她起来!”
谢晚晴哭着在公婆丈夫的目光下将铺子的地契给了谢明月,又被戚修玉陪着去跪祠堂。
谢明月拿到了想要的东西,原本要走,顺清侯与罗氏低语几句,目光在她身上打量,突然命身旁下人退去,房中只留下他们三人。
“老大家的,你留下,我们说几句体己话,”顺清侯朝谢明月抬抬下巴,示意她坐下,“当年之事,是我们不好。”
当年之事?
谢明月的耳朵一下子支棱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