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小说 其他类型 她死后,渣男抱着骨灰盒哭成狗宋清如沈砚全文免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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玛丽苏狗蛋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清如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她死后,渣男抱着骨灰盒哭成狗宋清如沈砚全文免费》,由网络作家“玛丽苏狗蛋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窦临哭的更厉害了,他一只膝盖跪在地上,扶起了宋清如,问她:“为什么?那时候,他说他会一辈子对你好,一辈子......一辈子不是这样的!”窦临几乎浑身发抖,他无法接受。他从高中就喜欢的女孩儿,整整三年都没敢跟她说一句话,哪怕在背后默默资助她三年学钢琴,也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。他是个懦弱的、不受家里重视的儿子,所以他也不敢去爱宋清如。直到宋清如和沈砚在一起,直到沈砚成了他最重要的兄弟,他都没把这些秘密说出来。秘密是会膨胀的,感情会淡漠,但裹挟着感情的秘密却永远不会消散。人的身体就像是气球,窦临早就被这些秘密撑得濒临痛苦了。可他的痛苦,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。“清如......清如,别爱了,我带你走好不好?”二十八岁的少年,终于在秘密爆炸...

章节试读

窦临哭的更厉害了,他一只膝盖跪在地上,扶起了宋清如,问她:“为什么?那时候,他说他会一辈子对你好,一辈子......一辈子不是这样的!”
窦临几乎浑身发抖,他无法接受。
他从高中就喜欢的女孩儿,整整三年都没敢跟她说一句话,哪怕在背后默默资助她三年学钢琴,也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。
他是个懦弱的、不受家里重视的儿子,所以他也不敢去爱宋清如。
直到宋清如和沈砚在一起,直到沈砚成了他最重要的兄弟,他都没把这些秘密说出来。
秘密是会膨胀的,感情会淡漠,但裹挟着感情的秘密却永远不会消散。
人的身体就像是气球,窦临早就被这些秘密撑得濒临痛苦了。
可他的痛苦,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。
“清如......清如,别爱了,我带你走好不好?”
二十八岁的少年,终于在秘密爆炸后,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,鼓起勇气,说出了十六岁时没说出的话。
尽管女孩儿已经被时光磋磨的伤痕累累了。
宋清如笑起来,眼睛弯弯的,她觉得窦临是被气蒙了,他本来就是个善良的男孩儿。
“好了好了,你买了好多好吃的啊,有我最喜欢的香草布丁,我们一起吃好不好?”
他们没有开灯,盘腿坐在阳台的毛毯上,趴在窗户边沿,一人手里拿了一个布丁,月光轻柔。
窦临觉得布丁是苦涩的,苦的让人想哭。
“宋清如,好吃吗?”
宋清如认真说:“好吃,很久没吃了,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啊?”
窦临避开目光,吃了一大口,语气含糊:“猜的。”
“你总是这样,每一次都能猜对我的口味。”
窦临没再说话,默默的吃着。
他们看着月亮,天快亮了,有鸟儿在叫。
宋清如困了。
她疼的时间越来越固定,一般就是凌晨那几个小时。
晚上的时间只属于病痛,她没时间睡着。
所以一到白天,她就困了。
窦临照顾她睡下,然后将她爱吃的香草布丁都放进了冰箱,齐齐的码了一整层。
刚关上门,沈砚的电话就打了回来。
“怎么样了?”
沈砚正要睡下,语气里透露着疲惫。
窦临声音里夹杂着冷意:“你真应该自己回来看看。”
沈砚的声音顿了一下,他问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她几乎吃不下东西,气色也很差。”
沈砚叹了口气,才说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,你还能心安理得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?”
“可我又有什么办法?她这些年越来越矫情,越来越拧巴,什么好吃好喝的我没给她,她自己不吃,我带她检查,她也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......”
停了一下,沈砚的声音沉了几分,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:“窦临,你什么意思啊?”
“我能有什么意思?我是医生,我只是告诉你,宋清如的身体很不好。”
“你心疼了?”
“沈砚,你别太过分。”
“我过分?”克制的压抑着怒气,沈砚问:“窦临,平常一声不吭的,没看出来啊,你还有心疼别人老婆这个毛病?”
“沈砚,你说这种话,也是在侮辱你的妻子。”
沈砚哪里顾得上那些,他太阳穴突突直跳,闭上眼就是克制不住的冷意。
“让你去看她,过了好几个小时才给我回电话,窦临,你别告诉我,你照顾了她一整晚?”
“沈砚!”
窦临是第一次那样大声的驳斥一个人,隔着电话的两个人顿时剑拔弩张。
“你去看看,看看的你妻子她的身体状况!你觉得全世界都是你这样用下半身思考事情的男人吗!”
这样近乎尖锐的话,终于是让沈砚有几分冷静下来。
他闭上眼,声音还有些愤怒过后的沙哑。
许久,他说:“对不起,我......我这段时间也是被清如的若即若离......折磨的快疯了。”
“是啊,她竟然还能折磨你,你在异国他乡抱着别的女人,还会被她折磨。”
窦临冷冷的笑了一声,然后就挂断了电话。
沈砚摁灭手机,捏着额头,闭眼沉思。
窦临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,更不是感情用事的人,他如果说宋清如很不好,那一定就是真的很不好了。
沈砚立马坐了起来,拿起手机给郑雨瑶打电话。
是工作时极为冰冷的口吻,他说:“订最近的航班,我要回海城。”
郑雨瑶明显愣了一下,温和道:“沈总,明天下午要跟拉斯特先生共进晚餐......”
“我的话,向来不喜欢说第二遍.”
郑雨瑶被他话里的风雨欲来吓到了,忙应声:“是。”
电话挂了。
在这之前,郑雨瑶正拿着晚礼服裙站在镜子前比划着,床上还连扔了好几件。
她原本还想象着明晚陪沈砚去参加晚宴的情形。
可是,现在一切都泡汤了。
沈砚一向以工作为重,怎么会突然丢下合作伙伴要回国?
只有可能是......为了他家里那个女人。
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,究竟有什么本事,隔着上万公里还能搅和她的好事?
郑雨瑶尖叫的撕碎了裙摆,好一通发泄后,才发丝混乱狼狈的坐在了地上。
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变得诡异扭曲。
“但那又怎么样呢?你要是真有点本事,沈总就不会和我在一起......说到底,不过是个糟糠妻罢了,糟糠妻,就是要下堂的!”
她拿起手机,熟练的拨通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。
很快,那边就接听了。
郑雨瑶的声音冷淡,甚至嫌恶:“找你是有正事儿。”
那人嬉笑着:“不会还是查沈砚的那个女人吧?”
“是。”
“你还真是下功夫了啊!当初和我在一起,都没这么认真......”
“闭嘴。”郑雨瑶冷冷的打断他:“钱不会少你。”
那人听到钱字儿,瞬间就换了个哈巴狗一样的语气。
“你找我办事儿,不给钱我都得去,谁叫我爱你呢!”
“别说那个字,你只会脏了那个字。”
郑雨瑶觉得恶心。
什么东西。
这个世界上,只有沈砚才配爱她,才配对她说出那个字,她一定是要做沈砚唯一的女人。

宋清如正在厨房里做饭,忽然听见门锁传出钥匙转动的声音,是有人回来回来了。
沈砚进了屋,放下行李,跟随着味道一路来到厨房。
宋清如正从里面出来。
大抵是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早,宋清如有些意外的怔愣在原地,手里还拿着锅铲。
等她回过神来,沈砚已经冲过来抱住了她。
他还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,还有疲惫,将脸贴着她的头发,鼻尖是让他心安的气息和香味。
“清如,想我了吗?”
他说这句话时,嗓音里的温柔倦怠像是当初在热恋期。
一个人坠入沼泽或许容易,只要一瞬,可要是想爬起来却不是那么轻松。
宋清如永远会因为沈砚的一句话而心动。
即使她自己都知道,这或许只是一时兴起,更有可能是虚假诺言。
但女人就是这个样子,骨子里天生就是甘愿飞蛾扑火的。
那是她的整个青春和所有爱意换来的后遗症,她无法清醒的左右,即当局者迷。
宋清如没回应,沈砚没听到期许的话语,不由有些害怕:“清如,你想我吗?”
想的。宋清如昨晚做了个梦,她梦到了大学校园里的槐花树,沈砚为她摘下一簇,像一串白色的铃铛,发出无声的清脆的响声。
她点了点头。
沈砚心安似的,将她搂的更紧。
沈砚是一个很好的商人,商人讲诚信,他说过会对她的孩子好,那就不会骗她。
宋清如不渴望他也能爱她,她只希望,自己的孩子孩子能开心快乐的长大,沈砚是唯一能做到这些的人。
宋清如的手机响了,是殡葬中心发来的短信,告知她骨灰盒已经做好了,可以近期去取。
宋清如倒还是很期待自己的设计,尽管是展现在骨灰盒上。
“清如,看什么呢?”
宋清如回过神来,灭掉手机,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沈砚笑了一下,给她夹菜,一边抱怨道:“以前还能吃得下西餐,现在不行了,在国外待了将近一个星期,一次像样的饭都没吃。饿的时候我就在想,等回国了一定要天天吃你做的饭。”
宋清如笑了:“你胃口一向挑,可这样对身体不好。”
沈砚像小孩子:“我就只爱吃你做的饭。”
吃完饭,沈砚抢着洗碗。
他穿着高定衬衣,袖口挽起,背影挺阔修长,但干起家务来却是有模有样,如今的沈总和当初在出租屋的小沈洗碗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宋清如在一旁看着,听见他说:“我怀疑上一次的医院根本就没认真做检查,咱们这一次去别的医院,好不好?”
宋清如有些没明白,沈砚怎么突然开始担心自己了?
沈砚,你在怕什么呢?
一个可有可无的妻子,得了无足轻重的病,被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?
只是拖累更多的人担忧罢了。
沈砚或许会愧疚,但他并不会变回曾经的阿砚。
沈砚看见郑雨瑶发来的消息,莫名觉得烦扰,索性直接开了勿扰模式。
一切,宋清如都看在了眼里。
作为第一个登堂入室的小三,郑雨瑶显然不太成功,这才一个月的时间,沈砚就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。
年轻可爱是优势,可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这并不是永久的优势,粘人撒娇这一套偶尔也会腻。
沈砚去开冰箱,却在里面看见了满满的香草布丁,他不由笑了,问宋清如:“怎么买这么多零食?”
“是窦临那天买的。”
窦临。
这两个字,一下子刺中了沈砚。
“他还真是体贴入微啊,我记得,你根本不爱吃这些东西。”
“我挺爱吃的。”
沈砚正要拿起扔掉的手凝固住了,他回头,好像没听清,“什么?”
“我其实,挺爱吃零食的。只是因为你不喜欢,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吃过。”
宋清如拿过他手里的布丁,说:“我还爱吃香草味的东西,但是你讨厌,所以更少吃了。”
沈砚有些出神:“可是这些你都从没给我说过。”
“不足为提的喜欢而已,对于以前的我来说,可有可无。”
“可是,窦临怎么知道?”
宋清如知道他多想,自嘲的笑了一下,才说:“你别瞎想,人家窦临一个年少有为的富二代,又没结过婚,怎么可能会特意记住我喜欢吃什么。”
沈砚却不这么觉得,他的直觉一向准。
尤其是前天晚上。
向来冷静平和的窦临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说出了那样的话,沈砚更加怀疑两个人。
“那天夜里,他来,还做了什么?”
宋清如愣了一下,终于意识到沈砚是话里有话。
“你觉得他是来做什么的?”
沈砚避开她的目光,他想不出好的答案。
“我只是叫他来替我看看你,可他过了五六个小时才给我回电话,还莫名其妙的对我发了一通火,你觉得我会怎么想?”
沈砚审视人时,目光是冷沉尖锐的。
宋清如的心针扎一般的痛了一下,难怪他会这么快赶回来,原来只是为了求证他的妻子是否清白。
这份求证也并不是因为多爱,恐怕更多的是因为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罢了。
“你怀疑我?”
“我不是怀疑你,我只是太了解男人。”沈砚的目光低凝着,
宋清如错愕的愣在那里,那一刻,她觉得自己在被沈砚架在火上烤,困在灼烧里无处可逃。
被猜忌的委屈倾巢而出,但更多的是愤怒,宋清如所有的平静温顺都是疲惫,但在这一刻,她忽然不想再忍受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来怀疑我呢?你够干净吗?”
这句话,冷漠的近乎带刺,足够让沈砚愣住。
但随即某种名为心虚的情绪涌上心头,让沈砚变为刻薄:“我是你的丈夫,你说我有没有资格?”
“我不管你,你就也别管我。”
沈砚的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,此刻他早就被愤怒和怀疑冲昏了头脑,方才的温存丝毫不在。
他冷笑一声,眼神暴戾发红:“怎么?被我说中了,就准备破罐子破摔?”

宋清如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意识在一瞬间变得空白混乱,她目光迟钝地动了一下。
刚刚发生的事,宋清如又忘了。
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?沈砚去了哪里?宋清如看着手机,疑惑沈砚为什么会挂掉她的电话,于是又拨了过去。
沈砚对郑雨瑶从来算不上温柔,唯一算得上温柔的,应该就是在床上看向那双目光的时候。
电话响了,铃声打乱两个人的翻云覆雨,沈砚皱了一下眉,正要去接,手机却被一只白嫩的手先一步扣住。
沙哑声音勾着心魂一般:“沈总,别分心。”
沈砚笑了,说“好”,然后就倾覆而上,辗转缠绵。
他没看见,郑雨瑶的手指划过屏幕,接通了电话。
“沈总......”
“你不喜欢?”
“没有。”
男人的声音极为清楚的传到了宋清如的耳朵里,还有一阵阵压抑的喘息,宋清如重新想了起来。
哦,沈砚去了国外。
和郑雨瑶一起去的。
宋清如快速地挂断了电话。
她抬起眼,透过翠绿斑斓的花束看向外面的阳光,怎么这么晴的天也会这么冷呢?
——
第二天沈砚清醒过来,他不温柔地推开躺在自己胳膊上的郑雨瑶,转身去拿手机看时间。
可界面却停在了通话记录上。
他一眼就看见了宋清如的来电,是昨晚挂了电话之后......31秒,31秒的来电是什么时候?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接了这个电话。
是......是那个未接。
“郑雨瑶?”
郑雨瑶还睡得迷迷糊糊,突然被一声阴沉的质问惊醒,睁开眼睛,有些无措地坐了起来。
“沈总,怎么了?”
“昨晚你碰我手机了?”
“手机?”郑雨瑶坐了起来,摇了摇头,神色诚恳:“没有啊。”
“你摁掉的那个电话,你还说你没有?”
沈砚这个人平常看起来温润如玉,但是冷下眼后就阴沉得吓人,一双晦暗的琢磨不清的眸子光是看着你,就能让你无所适从。
郑雨瑶委屈的低下头辩解:“或许......是我不小心按错了。沈总,是很重要的电话吗?对不起,对不起沈总......”
不要钱的眼泪又往下落,啪嗒啪嗒地浸湿床单。
沈砚皱了皱眉,闭上眼深呼吸,语气复杂道:“回去吧。”
郑雨瑶委屈地点点头,胡乱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,然后就离开了。
等到房门关上,沈砚才睁开眼睛。
他抹了把脸,调整好情绪,决定给宋清如打回去。
电话这一次很快接通,是沈砚先开口说话。
“清如。”
宋清如的声音很平静,甚至带着几分温婉,电话那头偶尔传来几声零碎的琴音。
沈砚有些意外:“你在弹钢琴?”
宋清如目光流转过琴键,说道:“嗯,很久没弹了,在调音。”
沈砚抿了抿唇,有些迟疑地开口问:“昨晚......你给我打电话了?”
琴音忽然重重地响了一声。
这一声,足够沈砚的心脏失重一秒。
他心里知道,不对劲......
可宋清如却说:“不小心的。”
“你......你听到什么了?”
沈砚知道不对劲,宋清如一定是听到了。
宋清如笑了笑,声音很轻:“没有啊,不小心拨出去了,我就赶紧挂了,怕你......怕你在忙。”
沈砚也没想到,宋清如撒起谎会这么面不改色,甚至听不出任何的异常。
沈砚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他如释重负地笑了,想到什么,又问:“之前你经常流鼻血,怎么样了?还痛不痛?”
“不痛了。”
除了心,其他地方好像都没那么痛了。
“好,我在国外,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,或者想要的?我帮你带回去。”
男人是第一次这么殷勤,宋清如张开手掌,上面满是疤痕,这样残缺的手,都有些玷污钢琴洁白的琴键了。
“沈砚,你爱我吗?”
“当然爱了。”
他们这么多年,又何止是一个爱字就能说清道明的。
“如果,我乖乖听你的话,你会爱我的一切吗?”
“说什么傻话呢?你不听话,我也会爱你。”
“所以,也会爱我们的孩子吗?”
沈砚不知道宋清如会突然聊到孩子,但医生说过的,他们不会有孩子。
“如果我们真的有孩子,我一定会像疼你一样疼她的。”
宋清如说:“不可以。”
你对我一点也不好,真情夹杂着假意,这样的感情怎么能给自己的孩子呢?
沈砚哄着她一般:“好,那我就用自己所有的好对我们的孩子,怎么样?”
宋清如终于笑了。
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,沈砚看着通讯录里宋清如的名字,不明白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。
难道......清如是想要一个孩子了?
他这些年都忙过了头,当年就说过要收养一个孩子的。
好像,是该把这事提上日程了。
——
宋清如叫来了银。
她做了一桌子好菜,殷勤地给银递筷子。
银看了看菜式,都是他爱吃的,倒是没察觉不对劲,大吃特吃起来。
直到后来吃了一半,看见宋清如坐在对面,捧着脸对自己笑。
银皱了皱眉,有些无所适从:“别这么看着我行吗?怪瘆人的。”
宋清如不好意思又有些局促地笑了笑。
“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原来做这一桌的菜是另有所图呀?”
宋清如不太熟练地撒娇,那模样有几分叫人心碎的可爱。
银目光妥协了,叹了口气说道:“谁叫本天神大人心善呢?说吧。”
“你昨天说,可以帮我延长生命,是真的吗?”
银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,抬眼看向宋清如。
“你真的要这么做?”
“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,你就帮帮我,沈砚已经答应我了,他会照顾好孩子,孩子生在沈家,不会受苦的。”
银白了她一眼,没好气的:“你倒是考虑得周全。”
宋清如说:“我发誓,只要有这个孩子,我很快就会开心起来,一定会给你一双开心的眼睛!”
银望着她,他能想到的最轻的代价都足够让她生不如死。
“三倍的痛,你承受得了吗?”

“沈砚,你什么意思?”
沈砚想说自己没什么意思,他是想让宋清如认清自己,别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还总是抱有泡沫幻想。
或许是因为他早在潜移默化里觉得宋清如没什么社会价值了,所以他一旦发觉宋清如有不如他意的地方,就会下意识的贬低她。
“窦临只照顾了你一次,你就这么想离开上赶着去找他?宋清如,你脑子没坏吧?你觉得他在窦家的地位,能有本事把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娶回家?”
他太清楚窦临的弱势,那就是他在窦家从没有什么话语权。
宋清如像是被一阵寒流冻住,僵硬的站在那里,手脚控制不住的发抖。
她从来就不是能吵架的性格,上学时也老是被别人欺负,一旦有人对她像是这样暴躁发怒,她就会应激反应一般动弹不了,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与无措中。
沈砚却忘了,他明明只知道的。
他以前还心疼不已,甚至在心里暗自发誓,绝不会让宋清如再经受一次那样的害怕。
“说话啊?怎么,被我说中了?”
他只顾着口头的输赢,丝毫忘了他回来的初衷。
他抬手就要去拿宋清如手里的零食,看着实在心烦。
可宋清如却像是点击一般,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个月前那一晚他扬起再狠狠落下的巴掌,如同阴影一般再次浮现出来。
宋清如倒退一步,惶恐的挡,整个人卑微的卑躬屈膝,近乎颤抖的说:“别......别打我!”
手里的布丁散落一地。
沈砚的手停在半空,不由抖了抖。
他的心也不受控制的痛了一下。
他抿了一下唇,心头的火顿时消散了不少,他去够宋清如的手,心疼的说:“清如,你在说什么,我怎么会打你?”
宋清如往后躲,她怕沈砚打她,她肚子里还有孩子,不能伤到孩子。
沈砚有些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,宋清如此刻就像个刺猬。
他以为,宋清如早就已经忘了当初的那一巴掌。
没想到她不仅没忘,还让她留下了这样的阴影。
自己......竟然让清如害怕胆怯成这样。
“清如,对不起。”
宋清如听见声音,缓缓回过神来,却不是相信他,而是她意识到自己不能让沈砚生气,她还要让沈砚抚养她的孩子。
如果沈砚生气了,不管孩子了怎么办?
宋清如呆滞的看过去,眼泪往下落,嘴唇颤抖的摇头,开口:“阿砚,不是你的错,是我的错......我以后不会再和你顶嘴了,你别生气可以吗?”
她捡起地上的布丁就往他手机塞,一边语无伦次的说:“我不要了,我以后都不吃你不爱吃的东西了好不好?我听你的话,你别生气......”
她这样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沈砚震惊,他从没见过宋清如这个样子。
他的清如,一直都是温柔的,乖巧的,不该是这样胆战心惊的,是他把她变成了这样。
那样的陌生,让沈砚几乎觉得恐惧。
“清如......清如,不是的,是我的错,你......你别这样,我害怕。”
她握住她因为剧烈呼吸而缺氧蜷缩的手,摊开手掌,却看见密密麻麻细碎伤痕,思绪在那一刻如遭雷击。
沈砚一把将宋清如裹进怀里。
宋清如还在哭,哭着说对不起,哭着说别生气,她再也不会犯错了。
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宋清如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,沈砚心力交瘁的抱紧她,却又不敢太过用力,她太瘦了,生怕伤到她。
很久很久,宋清如逐渐冷静下来。
她又恢复了平静,近乎呆滞的平静。
沈砚扶她起来:“乖,清如,地上凉。”
宋清如像是没听见,她打开布丁的盖子,拿起勺子咬了一口,忽然笑了。
宋清如的眼睛很亮,她抬头,像个孩子,看着沈砚说:“阿砚,很甜,你要吃吗?”
沈砚愣了一下,觉得宋清如有些不对劲。
宋清如的笑容凝固了一下,然后低下头,自言自语道:“哦,对,我忘了,你不喜欢吃零食,也不喜欢香草味。”
她一点点的说:“对......我们刚刚吵架了,我又忘了,我的记忆越来越不好了。”
沈砚蹲下身,拿起其他的布丁,打开,然后就往嘴里喂:“我爱吃的,清如,你喜欢吃,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喜欢的!”
宋清如看着他,忽然皱起眉,摇了摇头:“不......你不喜欢吃,你是装的。”她目光飘向远处,连着思绪也有些放空:“你不喜欢我了,不喜欢的东西,是装不出来的。”
沈砚的手募地一紧,他很久没有掉眼泪了,眼眶湿润起来。
也是在这一刻,沈砚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清如变了,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迫变成了这样陌生的样子。
他的眼泪滑落,一个劲儿的摇头:“我喜欢你,我喜欢你喜欢吃的东西......清如,告诉我,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好不好?”
循循善诱,仿佛是很有耐心的恋人。
宋清如忽然讽刺的笑了,那笑有些凄凉。
她喟叹一声,神情淡漠,“我有些困了。”
昨晚又是疼的一晚没睡。
“好,我哄着你睡好不好?”
宋清如没说话,沈砚就抱起她往卧室走去。
宋清如刚粘到床就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,把头埋在暗处,呈现防御姿态。
沈砚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,他害怕的搂住她,将她护在怀里。
他的手覆着她的脸,摸着光滑冰冷的肌肤,不知道这样的脸当初是怎么经受住自己那一巴掌的。
沈砚觉得自己混蛋透了顶。
“清如,睡着了吗?”
宋清如没回应,她睡得很沉很沉,像是......像是死了。
沈砚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猛的一个激灵,好像一瞬间坠入悬崖一般的后怕。
直到决定怀里的人还在呼吸,沈砚才松了口气。
“清如,我不忙了,以后我多陪你,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,好不好?”
没人知道,那天宋清如到底听到没。
但是,都是没有意义的话罢了。

“今天如果不是我去了公司,你和她是不是打算在办公室就......”
——啪!
一道清脆的耳光落下,转瞬就打断了所有的争吵和质问。
外面的云遮住了月,晚风晦暗清冷。
宋清如的脸变得红肿,嘴角溢出血丝。
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,像是断了线的木偶。
沈砚这些年脾气越来越不好,可是从不会动手,以前他从来不忍心让宋清如疼,哪怕一分。
这是第一次。
他的力气还真大,一点都没收敛。
宋清如回过神,手颤抖地抬起,轻轻地贴在滚烫红肿的脸颊上,耳边是嗡嗡的蜂鸣,意识清醒着,却又好像已经死了。
“你胡说什么?”
直到沈砚开口,宋清如才僵硬地抬眼,看向了他。
撞进宋清如目光的一瞬,看见她眸中一点点冷却的失望,沈砚心脏忽然有一瞬的失重感。
其实打完宋清如的那一刻沈砚就后悔了。
宋清如是和他同甘共苦走过生死的妻子,再怎么也不该对她动手。
但是她怎么也不该随意诽谤别人,尤其是那样一个无辜的女孩儿。
他的眉眼低沉,一字一句地警告:“宋清如,用那样肮脏的心思污蔑别人,你不觉得太过分了?”
污蔑?
明知道他已婚还要靠近,这样的人,这样的事,说出来就是污蔑吗?
可宋清如不再说话,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,她没力气争了,她只是疲惫地望着沈砚。
她不知道,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变得陌生的。
思绪好像游离到了十年前,纯爱真挚的少男少女,在盛夏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。
然后,再一巴掌打碎,碾在脚下,不复存在......
直到男人离开,一阵巨大的关门声才惊醒了宋清如。
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鼻腔涌了出来,滴滴答答地落在胸前的白裙子上。
是血。
宋清如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到了洗手间,可那血怎么洗也洗不干净,仿佛想要从宋清如本就疲惫的身体里流干净,直至枯竭。
“阿砚,原来白血病......是这么疼啊。”
宋清如知道,是她的命,到头了。
——
外婆总说,人各有命,不管你再怎么争啊,都是摆脱不了自己的结局的。
缩在窗帘后,宋清如透过树影摇晃,看见斑斓破碎的月光,像是漫天乱飞的柳絮。
大一那年,校园里就到处都是这样的柳絮,军训的学生们不满地抱怨着。宋清如过敏的厉害,在操场上就晕倒了。
是沈砚将她抱去了医务室。
他小心翼翼的,生怕汗水弄脏宋清如的白衬衣。
宋清如醒来后,腼腆乖巧地向沈砚道歉。
她的声音恬静温柔,一双眼睛几乎能看进人的心里。
那一刻,沈砚就知道,自己是一见钟情了。
这辈子,非她不可。
他说,她的眼睛很漂亮,像星星。
她夜班兼职,他就守在咖啡店的门口;她参与志愿活动,他就在大夏天藏在灰熊玩偶里陪着她;她生病,他就彻夜不眠的守在医院里,听见她咳嗽都能哭红了眼......
宋清如父母重男轻女,她自小就被送走,后来跟着外婆长大。外婆去世后,再没有人对她那样好过。
那时年少,沈砚就这么用少年的一腔热忱让宋清如动了心。
大学一毕业,他们便结婚了。
结婚后,沈砚努力创业,宋清如就陪着他,给有钱人的孩子当钢琴老师。沈砚就用买的二手电脑开发代码,两个人住着出租屋,挨过了一段艰难但是深爱彼此的日子。
眼看事业有成,沈砚逐渐成了海城崭露头角的科技新贵,找他注资的企业多得数不过来。
但在这个时候,沈砚却将一切工作和利益都搁置了,因为他要给宋清如一个梦中的婚礼。
那年,沈砚24岁。
那年,他们要结婚了。
那年,沈砚患上了白血病。
病情一度恶化,回天乏术。
宋清如每天从机构忙完下班,又要去医院照顾沈砚,彼时的沈砚身上都是化疗的针眼,每天吐很多的血。
有一天晚上,他面色苍白,嘴唇发青,就哭着拉着宋清如的手,说:“对不起,我没办法再给你一场婚礼了。”
宋清如心痛,痛到仿佛喉咙里吞了一把玻璃,眼泪像是雨滴往下落,她恨不得替爱人承受一切。
宋清如求医无门,只想起家乡的一个传说。
在第一场雪落下之时,只要一步一步地爬上神山,面向最亮的那颗星星,虔诚祈祷,神就会达成你一个愿望。
沈砚病危的第二个月,江城下了好大一场雪。
没人看见,长长的石阶上,有一个小小的影子,无能为力地跪着攀登着,爬了整整一夜,直至额头上裂了好大的口子,血洇湿了一路的雪,但很快又被盖住。
宋清如不知传说是真是假,只记得那一夜每一阶石阶,她都在虔诚祈祷。
直到第二天回来后,宋清如才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
她的膝盖溃烂,手上全是冻疮,额头上也泛着青紫,医生甚至说这样极度的寒冷下人体早就失温了,不知道宋清如是怎么坚持下来的。
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做了什么。
但很神奇,沈砚身体里的血液细胞竟然开始逐步恢复正常。
仅仅一个多月,他就恢复如初。
病愈的他还没来得及高兴,就发现自己最信任的合作伙伴背叛了他,在他病重之时,拿着公司所有的机密去投奔了对家。
沈砚大受打击,那件事过后他人也冷漠了许多,报复一般的投入工作,几乎在第二年就打得对家措手不及。
看着昔日好友下跪恳求原谅,沈砚踩过他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也是在那时候,郑雨瑶进了沈砚的公司,从一个分公司最底层的程序设计师,一步步做成了秘书。
沈总的贴身秘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