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薇齐风的女频言情小说《为你入狱,你却送来了离婚协议白薇齐风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一眼万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罪恶?这一词,多么的深重。重重的砸在齐风脑袋上,顿时头破血流。他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弧度,低沉沙哑地问道:“怎么,伤到你心爱的人,你心疼了对吧?那我呢?我胃绞痛倒在地上呻吟时,你可有半分心疼?”他满眼悲戚,伸手指向病床上一脸无辜的纪诚:“况且,我那时候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,怎么可能推倒他!”明明是这个男人在演戏,故意趁机陷害他!为什么白薇却一点看不出来。还是说,白薇根本不屑去深思。就算纪诚轻微撑破一点皮,她也会心疼万分。见齐风如此偏激不认错,白薇陡然一噎。旋即恼羞成怒道:“你少在这里装委屈,你的身体比谁都健康,难不成吃了一口我做的早餐,就把你吃出毛病来了?”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。她心头的怒火更旺,上前伸手重重点着齐风的胸膛质问:“你敢...
这一词,多么的深重。
重重的砸在齐风脑袋上,顿时头破血流。
他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弧度,低沉沙哑地问道:
“怎么,伤到你心爱的人,你心疼了对吧?那我呢?我胃绞痛倒在地上呻吟时,你可有半分心疼?”
他满眼悲戚,伸手指向病床上一脸无辜的纪诚:
“况且,我那时候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,怎么可能推倒他!”
明明是这个男人在演戏,故意趁机陷害他!
为什么白薇却一点看不出来。
还是说,白薇根本不屑去深思。
就算纪诚轻微撑破一点皮,她也会心疼万分。
见齐风如此偏激不认错,白薇陡然一噎。
旋即恼羞成怒道:
“你少在这里装委屈,你的身体比谁都健康,难不成吃了一口我做的早餐,就把你吃出毛病来了?”
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。
她心头的怒火更旺,上前伸手重重点着齐风的胸膛质问:
“你敢说不是你装病怕被我们拆穿,所以才恼羞成怒推倒纪诚逃避我们吗?”
没错,一定是齐风装病想博得她的怜悯。
让她对他三年的牢狱之苦感到愧疚!
面对如此不信任,齐风红着眼拍开她的手,嗤笑一声:
“白薇啊白薇,原来我齐风在你眼里,竟是这般不堪。”
“我没有装病,是真的胃痛。不信,你叫医生过来检查检查。”
他强忍心中酸楚,艰涩道:“还是说,你自始自终根本就信任过我。”
即使他说出,他对花生过敏。
她恐怕依旧不信吧.......
果然。
白薇被他这番话气得涨红了脸,依旧不信:
“既然你说你胃疼,那为何还好生生站在这里?”
千言万语如流水,说了也是无意义。
就像对着空气许愿,能实现吗?
齐风深吸几口气,努力克制住翻涌的心绪,低笑道:
“我装病?呵呵,好,既然你认为是我的错,那你明天就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。”
白薇愣在原地,呆滞地瞪大美丽的杏眼,不可置信地盯着他。
纪诚见此,连忙下床劝解白薇:“薇薇别动气,齐风他就是一时钻牛角尖,别往心里去,他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。”
白薇若置罔闻,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齐风。
他居然敢两次跟她提出离婚。
她决不允许!
更不相信,齐风离开了她,能承担起他父亲高昂的药费。
所以,齐风现在只是嫉妒纪诚,拿离婚威胁她。
可她白薇可是白氏集团的董事长,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年
岂能被一个男人给威胁了?
齐风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,神色淡漠且坚决。
他转眸,望着手搭在白薇肩上的纪诚,眼底闪烁出晦暗不明的幽芒。
纪诚与他对视着,忽然勾起一抹诡谲的笑。
因白薇满眼愤懑地盯着齐风,并未瞧见身旁男人的异样。
齐风再也忍不住对方的挑衅,猛地上前,狠狠揪住纪诚的衣领。
“纪诚,你特么别给老子装!我知道你一直觊觎薇薇,现在趁机想夺走她,才会诬陷我推倒你!”
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,是你!害了我不够,还要抢走我老婆!”
他的眼里迸发出仇恨的烈焰,恨不得杀死纪诚,又偏偏不能。
纪诚虽被他死命拉扯。
但眸光骤亮,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惊喜的精光。
果然,齐风这厮还是忍不住脾气了。
很好。
薇薇一定很讨厌这样发疯的齐风吧。
他忍下内心的狂喜,脸上自然地露出惶恐和委屈,佯装挣脱不开齐风:
“齐,齐风,你误会了。薇薇虽然很好,但我很清楚她已跟你结了婚,又怎会觊觎,更不能诬陷你啊!”
随即,更是火上添柴,呼吸困难地喘息道:
“脑袋疼......你,你快放开我!”
这一声哀嚎,将原本被眼前一幕吓傻愣在原地的白薇拉回了神。
她完全想象不到,平日里斯文优雅的齐风会露出这样凶悍又狰狞的表情。
“齐风你放手!你疯了吗?!”
她猛然扑上前,扯过齐风的手臂,使劲掰开了他抓住纪诚的手。
齐风虽被迫松开了纪成,但他刚挥臂挡住白薇力气非常大,猝不及防之下,白薇差点摔在地上。
幸好纪诚扶住了她,将她搂入怀里,目含警惕的敌视着齐风。
两人互相对峙着,谁也不肯退步。
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,齐风额头青筋暴起,他猩红着眼,低吼:
“白薇,你当真要瞎了眼也要维护他!”
啪——!
清脆响亮的巴掌,毫不留情甩在齐风脸上。
白薇气得浑身颤抖,眼圈通红,她压抑着怒火:
“齐风,你凭什么敢质疑我,凭什么?你算什么东西?”
这巴掌扇得极重。
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,直打得齐风脸歪了过去。
且整张脸瞬间肿胀了半边。
鲜红的五指印烙在略微苍白的俊秀容颜上。
男人脸上的戾气,顿时化作无尽的悲凉,令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。
他抬手擦拭掉唇边的血迹。
喉咙哽咽了下,他沙哑道:
“白薇,我知道你不爱我。”
他强忍着欲夺眶而下的泪水,哀戚地盯着白薇:
“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人,反倒是你,你们不信我就罢了。”
“呵呵,居然一次又一次为了纪成在我的心窝子上残酷的插刀子。”
他反手重重捶打着自己的胸口,似乎在泄愤:
“这里很疼,疼得我肝胆寸断,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,白薇!”
白薇被他这番话噎住。
他还是在怪她,怪她维护纪诚,更是不甘这三年的牢狱之苦。
她咬牙,心中升腾起无限的怒火,却又偏偏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。
就听纪诚突然插话:
“薇薇,你跟齐风有什么矛盾,不如坐下来谈谈。就算齐风不喜欢我,不愿承认是他伤了我,我也无所谓。但是你们是夫妻,不能因为我而闹得这么僵硬。”
“要是你们因为我闹离婚,我,我会很愧疚.......”
白薇闻言愣了下。
这才恍惚,齐风依旧是卖可怜,是为了挤走纪诚。
她顿了顿,冷艳绝伦的脸庞染着怒容,抬起冷冽地眸子瞪向齐风:
“若是不想断了你父亲的医药费,赶紧给纪诚跪下道歉!”
她的威胁,令齐风心尖猛地一颤。
可笑,他的父亲就在刚刚去世了.......
他眼里的绝望逐渐转化为一丝痛苦,最终归于寂静。
“白薇,明早十点,民政局等你。”
言罢,他安静地退出病房。
这话一出,白薇的表情顿时僵硬了。
没想到,齐风居然敢跟她提出离婚!
但餐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黑卡,让她不得不接受现实。
她转头瞪向白箐,对方连忙装出一脸懵逼的模样,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而纪诚依旧是那副完全不知情的无辜模样,眼底却闪着得逞的暗光。
白薇心乱如麻,大脑一片空白
似乎所有人知道齐风要跟她离婚。
偏偏。
她一直笃定,齐风离不开她。
这种落差感,更让她感到烦躁不已。
“不可能,你......”
白薇刚想继续训斥,砰的一声,齐风胃疼地跌倒在地上,抱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。
他脸色惨白,嘴唇青紫,额上冷汗涔涔。
一瞬间,整个餐厅寂静如斯。
白薇的话噎在喉间,呆愣地望着齐风苍白的俊颜,脑袋忽地一炸。
她从未见齐风痛苦成这样!
齐风的身体一向很健康,不可能突然如此........
这一刻,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愤然的念头。
他是装病?!
卖弄委屈,离婚威胁,装病卖可怜。
这一切,都是为了逼走纪诚吗?
不行,她不同意齐风跟她离婚!
她大脑陷入了无措的挣扎.
同时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愿放齐风离开........
“妈呀,齐风他......”
白箐一开始显然吓了一跳。
但一想到齐风肯定是在演戏。
遂起身走到齐风面前,用脚踢了下他小腿:
“喂,你别装病了,装的一点不像。你赶紧起来,要不然别怪我们翻脸了啊。”
齐风疼得苍白着脸,无心跟她掰扯,艰难地吐出几个字:“药,房间........”
缓解胃痛的药,在他房间床头柜里。
他的声音太虚弱,白箐根本没仔细听。
纪诚见状,假惺惺地去扶起齐风:“齐风,你怎么了?”
“呕.......”
齐风被扶起那刻,顿时胃里一阵阵翻腾,仿佛要将胃撕裂般剧烈。
再也忍不住喉间涌起的酸苦。
也不知是哪里的力量,猛地推开纪诚往自己房内浴室跑去。
紧接着。
身后传来一阵碰撞声,和两道慌乱的惊呼声。
齐风难受得完全顾及不上,身后到底发生什么事,
只是模糊的听到。
餐厅内脚步声杂乱急促,白薇和白箐焦急地惊呼纪诚的名字,然后便是一道关门声。
顷刻间,所有的动静恢复死寂。
除了齐风痛苦的呕吐声。
“呕!”
他的身体趴在马桶上弓成虾米,像条搁浅的鱼一样,呼吸困难地吐出一堆东西。
待胃里的污物全部吐出来,他的疼痛才得到了缓解。
不知趴在马桶上喘息了多久,他才双腿恢复了些许力量,艰难地撑着双臂起身。
他站在洗漱台前,伸手捧着水扑脸。
凉凉的水顺着脸颊滑落,冰冷的液体刺激着皮肤,使得他发胀的大脑稍微清醒一些。
他睁开眼,深吸一口气,抬眸看向镜子。
镜中的自己,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,眼窝凹陷。
这幅鬼样子,确实有点狼狈。
他的目光渐渐聚拢,落在右手中指,那枚银色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
“呵......”
他的轻嘲溢出薄唇,勾勒着一抹自嘲的笑容。
这是他们结婚时,她亲手戴上的结婚戒指,象征着他们最幸福那刻。
他轻轻摩挲着戒指,眼底黯淡无光,
她虽然脾气不好,但是不会对他疾言厉色。
每日他给她做饭,晚上她也会陪他散步。
虽两人一直相敬如宾,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。
但他并不在乎,只希望她高兴。
但这一切,都在纪诚回来后变了。
就连他最脆弱的一面摆在她面前,她都选择了无动于衷。
似乎,眼露嫌弃地在看一个可怜的乞丐,在她面前乞讨好处......
齐风收回思绪,将戒指摘下放在洗手台上。
随即,脚步虚浮地来到床边坐下,孤寂地吃下胃药。
他觉得很累,全身似要散架了一般,便倒头晕睡了过去。
待齐风醒来时,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他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来到客厅发现果然空无一人。
难道是他难受前推了一把纪诚,推进医院了?
力度有那么大吗?
有比他的胃疼还要严重吗?
他内心不禁哂笑。
但目光落在丝毫未动的协婚协议书和黑卡上时,齐风连自嘲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连看都懒得看吗?
或是说,她根本不屑这份协议,只要赶紧去民政局办离婚就行。
也是,何必整这些多余的事拖延时间。
应该一开始约她去民政局就能了断的事......
正想着,他兜里的手机响了。
是医院的电话。
三年前,父亲在医院的情况,一直是主治医院亲自跟他联系。
后来他去坐牢,后面医院的事就交由白薇的助理来处理。
上次去看过父亲,主治医院知晓他出狱了。
这才隔一天,就来了电话。
难不成.......
齐风心一紧,顿感不妙,连忙接通。
不等他开口,电话那边传来惋惜又遗憾声:
“齐先生节哀,您父亲已经.......”
齐风闻言心脏狠狠抽搐着,耳朵嗡嗡地鸣叫。
啪嗒。
手机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,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。
“爸......”
他颤抖着蹲在地上,捂着嘴压抑地哭泣。
最后,齐风顶着红肿的双眼赶去了医院,亲眼见冰冷的父亲被推进了停尸房。
他颓废地坐在停尸房外,拿着手机不知该通知谁。
五年前父亲患了癌,为了治病找亲戚借遍了钱。
谁都知他父亲的病根本治不好,借了也只是个无底洞,都在相劝放弃治疗。
但齐风怎忍心看着父亲等死。
最后不仅钱没借到,那些亲戚躲避他还来不及。
这五年里,更无人前来看望,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。
至于白薇,想必她也不会关心吧。
既然都要离婚了,何必再去给她添堵。
他咽下喉咙的哽咽,将手机塞回裤兜里,失魂落魄地起身,准备离开准备父亲的后事。
这时,兜里的手机响了。
他接通后,电话那头传来白薇冷冽地命令声:
“齐风,我给你半个小时,现在滚来医院给纪诚道歉!”
说罢,根本不给齐风反驳的机会,便挂了电话。
甚至,下一刻将纪诚所在医院和病房发了过来。
这是命令,他非去不可。
齐风盯着手机屏幕愣神了片刻,旋即嗤笑一声。
“真搞笑。”
“薇薇,你以为你还有筹码拿捏住我吗?”
“可惜,仅剩下的筹码,已经不在了.......”
他麻木的将手机揣进兜里,愣在原地良久。
他齐风从不是个低头的懦夫。
当初她不爱他,她却非要嫁给他,让他娶了她。
后来他替她承受一切,甘愿待在家里当一个外人眼中的软饭男。
却换来三年后的背叛,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明。
更甚至让他给另外一个男人下跪道歉?!
怎么可能!
但他深吸一口气,调整好状态,还是迈脚朝纪诚的病房走去。
正好他们在同一所医院。
齐风过去仅仅几分钟就可以到。
但对于他来说,像是走了漫长的几个时辰。
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,走在充满消毒味的走廊里,似一个孤魂野鬼。
突然,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传到他耳边。
“你们听说了没,白氏集团的白总送男朋友来我们医院了,正在病房贴心投喂呢。”
“你说的可是咱们医院股东之一的那位白总吗?我怎么听说她好像结了婚,但好像那老公有些见不得人,所以一直对外宣称未婚。”
“胡说,白总怎么可能搞隐婚这俗套的戏码,人家漂亮又事业有成,结婚对方再怎么着也是个有钱有地位的公子哥吧。”
“就是就是,我看病房里那位就跟白总十分般配呢,说不定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了。”
“哎呀,看着她们郎才女貌的样子,真是羡慕死我们了.......”
“.......”
齐风紧绷着身子,咬着牙路过护士台,强作镇定地不去听这些小护士的议论。
但字字句句扎在他心窝上,疼得呼吸一窒。
原来。
在外界眼里,白薇和纪诚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。
唯有‘见不得人’四字,是在提醒他看清现实。
是啊。
白薇多年来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未婚,便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。
她的心里,拥有有一个任何人都不能不可取代的人
是他齐风痴心妄想地抱着侥幸的心理,试图有一天能让白薇真正看到自己的好。
“呵呵,小丑原来一直是自己......”
他自嘲低喃。
同时,齐风已经来到纪诚的病房外。
房门半敞。
他抬眼从门缝看去。
纪诚穿着病号服,脸色略微苍白,神情平静地靠坐在病床上。
白薇正坐在他病房旁,端着一碗鸡汤体贴地喂到嘴里。
“你现在身子太虚了,喝点鸡汤补充点营养。”
她的声音极为温柔,温情地似乎能掐出水来。
这是齐风从未见白薇在他面前有过如此温柔的一面。
更别谈他生病时,白薇亲自下厨喂他喝汤。
每次都是他独自一人默默来医院,甚至随便吃个药便挺了过来。
他从未有过怨言。
但如今亲眼看到白薇原来可以这么关心一个人。
齐风内心不知何时积累的埋怨,在这一刻化作一团暴躁的怨气,冲撞着他的胸腔。
它们似乎找不到出路口泄洪而出,撞得齐风撕心裂肺般的闷疼。
倏然使得他眼眶泛红,眼泪欲夺眶而出。
只能亲眼瞧见纪诚十分享受,朝白薇露出感激地笑容:
“薇薇,你对我太好了。”
而下一刻,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渐渐消失,垂首自责道:
“我,我都不知怎么报答你,都怪我以前糊涂。要不然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,你也不会跟齐风冲动结婚来气我......”
“......纪诚哥,那都是以前事了,咱们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白薇握着汤匙的手一顿,随即恢复正常,继续笑着宽慰道:
“我们现在能珍惜眼前的一切,不是也很好吗?”
珍惜眼前的一切?
她是指齐风吗?
三年了,他多次试探,白薇从未开口提及跟齐风离婚的想法。
他到底哪点比不上齐风!
纪诚闻言眸光微沉,阴鸷的异光在他眼底稍纵即逝。
白薇根本来不及捕捉他的异色,抬眸便看见纪诚依旧如初温润的笑脸。
纪诚乖乖地喝了一口汤,突然眼梢扫到病房门口失魂落魄的齐风,顿时双眼微眯,眸底闪过一抹算计。
于是,他悄然收回视线,似随意地提及道:
“薇薇,三年前多谢你帮了我。要不然,背上人生污点的人就是.......”
“好了,以后这事不准再提及,尤其是在齐风面前。”
白薇脸色微变,不耐地打断了纪诚的话头,将汤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什么。
见她这般反应,纪诚双瞳紧缩,没想到白薇反应这么大。
难道,她不想让齐风知道当年真相。
只是因为她真的爱上了那小子吗?
念此,他内心对齐风的愤恨渐浓,双手紧紧攥着被子。
但脸上神色不显,倒是一副谦和听话的模样,点了点头:
“放心吧薇薇,我不会告诉齐风当年的真相。”
病房外。
将两人对话听得真真切切的齐风,浑身颤抖了下。
他怔怔站在原地,眼眶瞬间酸涩涨疼。
难怪昨晚饭桌上,白薇会如此大的反应。
呵呵。
是怕他得知真相向警察告发,害她心爱的纪诚背上污点。
他闭上眼,掩盖掉自己痛苦的神色。
“齐风?!”
白薇起身收欲拾汤碗,突然瞥见病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。
先是怔忡片刻,随即脸色阴沉了下来:
“你来了多久?”
实则内心慌乱不已,双拳紧紧抓着衣摆。
万一.......
刚刚的对话被他听见了怎办?
纪诚见状暗自窃喜,饶有兴趣地扭头看向齐风,等待他的反应。
齐风闻言缓缓睁开眼望去,唇角溢出一丝惨淡的笑:
“刚刚到而已。”
他居然撒谎了。
纪诚没想到齐风居然这么能隐忍,眉宇间微不可察的浮现出一抹阴鸷。
但白薇听到这样的答复,暗松了一口气。
随即,她松开衣摆,冲齐风厉喝了一声:
“还杵在外面干嘛?赶紧进来给纪诚跪下道歉!”
齐风神情恍惚,脑子混沌地反问:
“跪下道歉?”
但还是迈进了病房内,且反手关上了门。
因为他知道。
待会儿,他定会被白薇责骂的很难听,不想被门外的护士听见,成为他茶饭后的谈资。
但是齐风还是低估了白薇的怒火。
这单薄的木板门,能阻挡住什么秘密。
白薇被齐风的态度刺激,赫然拔高音量怒道:
“纪诚哥被你推倒撞到后脑勺,虽没出血,但也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,你难道不觉有罪恶感吗?”
“小风,你当真想好了?”
白奶奶还是不舍,拉着齐风的手想替孙女挽留。
但齐风已下了决心,反握住白奶奶的手,强挤出一抹微笑:
“奶奶,我想好了,今天就会跟薇薇提离婚.......”
“哟,劳改犯真舍得跟我姐离婚了?”
一道尖锐阴阳怪气的声音插进来。
他抬头望去,果然看见白菁化着妖娆妆容,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款款走进来。
这张与白薇有七分相似的脸,格外不讨喜。
她唇角含着嘲弄讥讽的笑,眉梢微扬。
“你倒是有骨气。”
白箐走过来,居高临下的站在齐风面前。
她双手抱臂,眯起眸:
“不过,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?”
“这几年,你收了我们家多少钱心里就没点数?”
“要不是我姐一直养着你那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老爸,你爸现在坟头的草都有几米高了吧。”
她对齐风的蔑视,更是溢满了周遭的空气:
“呵,居然主动跟我姐提离婚,要提离婚,那也是我姐向你提出。”
白家的家世不错,白薇父母更是富豪榜前二百的商界精英,长期居住国外。
白薇自从大学毕业便接手了国内的生意,更是成为魔都令人敬仰的青年企业家。
而齐风是白薇的大学同学,一直暗恋着白薇,但她不知道。
因当时白薇与纪诚是众人眼中羡慕的眷侣。
他们谈了四年,却在大学毕业那天,纪诚提出了分手,选择另外一个女人选择出国......
他本以为有机会让白薇看见自己,没想到这次机会到来的同时,传来父亲癌症晚期的噩耗,需要巨额治疗费。
每月的医药费加上维持生活的开销,几乎是个负担。
此刻,让他清楚知道,自己与白薇之间不可能。
但这时白薇主动找上他,愿意帮他出手术费,包括后期的医疗费,条件是跟她结婚,想报复纪诚的抛弃。
但是,他甘之如饴。
所以白箐说的没错,是白薇一直养着他那病患的父亲。
“箐箐,不要胡闹!”
白奶奶看不下眼,瞪了小孙女一眼。
随即,她连忙宽慰齐风:
“小风,别听你小姑子乱说话,我们都是一家人,自然你爸......”
“奶奶,我知道。”
齐风抢断了话,扯了下嘴角:“我口有些渴,我去厨房倒杯水。”
说完,起身绕过白箐离开了客厅。
白奶奶看着齐风的身影,重重叹了口气。
这孩子,看来是铁了心要跟薇薇离婚了。
一想到刚刚白箐对齐风的态度,她竖起老眸,狠狠剜了白箐一眼。
“箐箐,不管以后小风有没有跟你姐离婚,你都不准再欺负小风,听见没?”
“我欺负他?哪敢啊,人家坐过牢,我怕来不及呢!”
白箐撇了撇嘴,不顾奶奶怒红的脸,甩头转身也朝厨房走去。
“怎么?躲这里来就可以逃避一切了?”
白箐靠在门框上,戏谑地盯着拿着水杯愣神的齐风。
齐风抿了下干燥的薄唇,低头沉默片刻,才抬头。
他神色平静:“我们离婚,对你对她都好,你何必在这咄咄逼人。”
“呵呵!你以为你是谁?离婚?你拿什么跟我姐离婚?你一个劳改犯,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。”
白菁冷笑:“你之所以这样说,不就是让奶奶心疼帮你做主。”
她扬起下颚,一副‘我看穿你把戏’的姿态,炫耀道:
“我告诉你,在你入狱当天纪诚哥就从M国回来了,这三年一直陪在我姐身边。”
“两人现在可是大家眼中公认的金童玉女,昨天更是为了纪诚哥提前举办生日宴,宴请了魔都商界,政界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,就是为了给纪诚哥的事业添砖加瓦。”
白箐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,且字字扎心。
她早就厌烦了这穷酸男。
除了有一副好皮囊,就只会抱着几本金融书死看,简直是个无一是处的废物!
岂能跟事业有成的纪诚哥比?
简直是痴心妄想!
齐风握着玻璃杯的手猛地用力,骨节泛青,眼底掠过痛楚。
原来,在他入狱当天,纪诚就回来了,回到了白薇身边......
这一切是巧合吗?
还有,白薇提前给纪诚举办生日宴会,就是为了有理由不去接他出狱吗?
这一桩桩一件件,皆化作利刃在他心脏上一刀又一刀划过,疼痛且鲜血淋淋。
他的手指攥得越来越紧,恨不得下一刻要捏碎手中的玻璃杯。
抬起泛红的双眸,干涩的嗓子有些发颤:
“你放心,白薇的财产,我一分不要。”
“不要?”
白箐嗤笑:“你想离婚也行,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上写上净身出户,否则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!”
白箐越说越激动,仿佛这桩婚姻已经尘埃落定。
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,鄙夷地瞥了齐风一眼。
“你一个劳改犯,只配被人践踏,居然还妄想跟纪诚哥比,呸!”
白箐说完,扭腰摆臀,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往外走。
齐风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,眼眶渐渐湿润,喉咙滚烫而苦涩。
忽然,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手背上。
他一惊。
他竟然哭了。
曾几何时,这种情绪会出现在他身上。
这一幕,像极了那日。
他在父亲病房外绝望无助落泪,白薇出现在我面前。
给了他希望和光......
现在,却又将这束光收了回去。
呵呵。
他已经保住了父亲的命,又何必在这里怨人尤天。
该知足了。
这三年,就当是他还了白薇的恩。
至于情,白薇从来没有给过......
白薇挂了电话进屋,发现齐风不在客厅陪奶奶,便来厨房寻人。
见齐风躲在厨房甩脸子,不禁皱了下眉头。
“怎么?让你来陪奶奶说说话,就让你这么为难吗?”
齐风连忙抹掉眼角的泪渍。
吸了吸鼻子,整理好情绪这才抬头看向沉着脸的白薇:
“我没有不愿意,只是刚刚......”
“好了,不就是坐了三年的牢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如此脆弱。”
白薇挥手打断,语带责备:“以后不要再奶奶面前卖惨,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。”
说完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。
留下齐风错愕地怔在原地。
刚刚白薇的话,犹如一颗炸弹,在他脑海中爆炸,让他久久反应不过来。
她竟然以为他在卖惨?
她,和她们都认为,他会用三年的牢狱从她们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。
白薇,原来我齐风在你心中竟是这般不堪......
但纪诚却忽的倒了下去,发出令人心疼的呻吟声。
白薇闻言动静,慌忙从厨房跑了出来。
看到纪诚倒在地板上哀嚎,脸色骤变,连忙蹲下扶起他:
“纪诚哥,你怎么了?”
“没,没事,就是刚刚胳膊被用力推了下。”
纪诚此时痛得满头冒汗。
白薇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纪诚,突然抬头看向齐风。
那眼神恨毒至极,就像淬毒的利箭射向他。
齐风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。
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白薇如此仇视一个人。
且这人还是他.......
他咬牙解释:“薇薇,我刚刚没有.........”
而白薇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:
“齐风,你还敢狡辩!坐了三年的牢,还不知悔改吗?”
她死死盯着齐风:
“纪诚受了伤,让他在这里住几天能碍你什么事?你有必要这么小心眼,做出如此龌蹉的事?”
齐风被她眼睛里的狠戾震慑,竟是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堪堪稳住身影,怔愣地看向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定了罪的老婆,倏然红了眼角。
他为何会坐牢,又让他悔改什么?
明明他什么都没做!
却在她眼中成了善妒的小人。
此刻,他想大声质问她——
刚刚纪诚那番话,是不是真的?
刚刚他明明没有推纪诚,你为什么不相信我?
但万般苦涩堵在嗓子眼,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质问还有用吗?
她根本不相信他。
从始至终,她满心满眼只有纪诚一人而已。
如果纪诚刚刚所言,皆是实情。
那么,白薇一开始便在利用他。
她会主动承认吗?
还是会大方承认,并且冷眼嘲笑他。
这一切,都是他拿了她的恩惠该付出的代价.......
他不敢继续想下去。
因心脏上撕心裂肺的疼痛,让他眼前一片湿润。
他仰起脑袋,强迫眼泪不流下来。
白薇根本没空顾及齐风脸上的委屈,紧张地望向脸色苍白的纪诚:
“纪诚哥,我看你脸色不对,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下伤口。”
“不用薇薇,我没事,只是.......”
纪诚半个身子依靠在白薇肩头上,愧疚地摇了摇头。
随即欲言又止,一副为难的模样朝齐风瞥了一眼:
“薇薇不要误会齐风了,刚刚他也不是故意要推我。都怪我,是我没有分寸,打扰了你们的生活。”
他从白薇怀里站直身子,虚弱地单手扶墙:
“我这就走,你们不要为了我伤了夫妻和睦,要不然我会愧疚的。”
却迟迟没有迈脚,而是极为可怜地望着白薇。
果然。
白薇见状心疼不已,再次将纪诚揽在怀里,仰头温柔一笑:
“你放心,只要有我在,没人敢赶你出这个家门。”
随即,她收了笑扭头看向齐风,眼神凌冽起来:
“齐风,这次我不跟你计较,但你别再跟我耍性子。这个家是我说的算,你就算再不待见纪诚哥,也要给我咬牙忍着!”
字字句句,都是在维护她怀里的男人。
同时字字句句带着刀子,插在齐风心窝上。
似乎觉得不够,就连语气都带着恶寒的警告。
要让他打掉牙往肚里吞?
一时恍惚,到底谁是她的老公,谁是那个外人?
他鼻间翻涌的酸涩,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。
然后缓慢睁开,黑亮幽深的双眼泛着水光。
他薄唇勾起自嘲的弧度,声音嘶哑低沉:“我知道了,该走的人不是他。”
这个家,他才是那个外人。
该走的人,是他齐风。
纪诚听到齐风妥协了,眼睛微眯,眸光瞬间冷凝起来。
很好,她们离婚是迟早的事。
接下来只要继续添把火,让她们之间的怨火越燃越旺才行。
不过。
他没想到,齐风居然忍下不去质问白薇三年前的真相。
这才是能导致两人关系崩裂最关键的导火索!
思及此,他垂落的手紧握成拳,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。
但是胸膛却不由自主颤抖起来。
因两人身子贴在一起,误让白薇以为纪诚是哪里不舒服,当即又关心询问起来:
“纪诚哥,你为何心跳这么快,是不是刚刚摔伤了其他地方?”
她语气转变得就像会唱变脸的京剧演员,冷冽和温柔切换自如。
不等纪诚继续装可怜卖惨。
“嘭”地一下,房门被重重甩上。
齐风的房门紧闭,将扎眼的两人隔绝于外。
那是她们甜蜜的世界,齐风参与不进去。
他转身冲进浴室,将自己关进黑暗中。
镜子里映出他狼狈憔悴的容貌,眼眶通红。
终究,脸颊上两行泪痕滑落了下来。
这段婚姻,从结婚开始就一直在互相折磨。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,竟然让她厌恶成如今这幅模样。
明明这五年,他一直在很用心的去爱她。
自愿守在家里做家务,为她洗菜汤羹,从没有一声怨言。
即使再冰冷的心,也总该融化了吧。
可是她呢。
或许,她根本不需要他的爱......
这时,从屋外传来两人你情我浓的声音。
“纪诚哥,你就睡我的卧室吧,我今晚去睡客房。”
“这怎么行,我还是去睡客房......”
“不行,客房长时间没人睡,灰尘太大,不适合你养伤。”
“薇薇,你对我太好了,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。”
“不用,你我之间不谈这些.......”
“......”
两人的声音落入齐风耳畔犹如扩音器,清晰无比。
他与白薇自结婚以来,一直分房而卧。
她从未让他碰,他便一直尊重她。
且白薇有严重的洁癖,不喜欢有人碰她的床。
甚至,就连她的亲妹妹白箐都不曾碰过。
如今,她居然愿意让纪诚触碰。
足以说明,纪诚在她心中的地位,无人能及。
他捂住绞痛的心脏,狠狠喘息着。
夜色寂寥。
同一屋檐下,三人辗转反侧,各怀心事。
齐风不知怎么熬过这令人昏昏沉沉的一夜。
只知道离婚这事不能再拖了。
他今天就会搬走。
若这几日跟纪诚同住一个屋檐下,这等同于一把刀插入他心脏般难受。
于是,他一早便起床收拾行李。
他要带走的东西不多,只有平时换洗的衣物。
这几年虽然白薇每个月会给他钱。
但他都会用在平常生活上,绝不会在自己身上多用一分,除了父亲的医药费。
所以,他几年没有给自己买几样像样的物品。
但看着面前简陋的行李。
齐风突然恍悟。
五年来。
白薇除了只会给他钱,并没有送过他任何礼物.......